叶清满眼是泪,嘴唇颤抖,他实在不知应该说什么是好。
邬棃伸手将他扶起道:“叶清,你无需如此,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从我入伙开始,就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些什么事情,毕竟我也是被迫毁家,但是又能如何,我的妹子已经嫁给了陛下,我邬棃无论到哪里,都是他田虎的国舅,天下和我有仇恨的到底有多少,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邬棃心中也是凄楚,不禁开始直呼这大顺皇帝田虎的名讳了,而叶清已经满脸是泪,他虽然是邬棃家的下人,但是邬棃从来没把他当过外人,而是像兄弟一样待他。
这些年来,他是看着邬棃如何的尽自己的可能,去帮助那些被田虎欺压的百姓,他和田虎的关系不太好,和这个也不是没有关系。
邬棃管不了大顺国的大事,但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他除去规劝田虎,就是在自己的辖区善待百姓。
看着眼前已经心如死灰的邬棃,叶清将心一横,低声道:“官人,小人倒有一个主意,不知道是否可行。”
邬棃一愣,他没想到叶清还有这个本事,点头道:“有话尽管直言,你我只见不必避讳什么。”
虽然这是邬棃的密室,但叶清还是尽可能的压低声音道:“官人不如反了田虎,投靠王伦,如此一来不但保的全家上下的性命,还可以还小姐自由之身,一家团圆,岂不是皆大欢喜。”
邬棃闻言双眼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摇头道:“叶清,此事说说还可以,但是却绝无可能。”
叶清急道:“官人,这是为何?”
邬棃苦笑道:“其他人投降倒也罢了,但是我邬棃唯有战死、自尽,却绝无叛变的可能。”
看叶清的表情变化,邬棃叹道:“你不要以为我是愚忠,田虎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但是我却又自己的苦衷,无法投降。”
叶清恍然,低声道:“是因为姑奶奶?”
邬棃点头道:“而且我那妹子已经嫁给田虎,虽然是被逼无奈,但是毕竟事实我是他的舅子,我如果改投王伦,我那可怜的妹子必将性命不保,况且,又有谁会相信我的投诚?从王伦在微山攻打晁盖之事就可以看出来,他对我绿林中人极其反感,山东一地被他治理的当真是绿林禁地。”
叶清听了邬棃的话也是愁眉不展,邬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无妨,自古以来,又有谁可以不死?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邬棃这辈子活得虽然窝囊,但是还总不至于怕死。”
叶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规劝邬棃,只好劝慰了几句,才抹着眼泪告退。
回到自己的卧房,叶清的浑家张氏见他满面是泪,不禁问他缘由,叶清便将刚刚和邬棃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当然,他劝邬棃投降王伦的事情没讲,倒不是说叶清不信他的浑家,但是这种掉脑袋的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更何况这件事情对他的浑家没有丝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