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伦擦拭完毕,高俅盯着王伦道:“半季,你昨日面见天子,为何不说?”
王伦苦笑道:“太尉,这种事情,天子能听得进下官的话么?”
高俅缓缓点头道:“不错,莫说是你,就连本官也不能如此说,在这些军国大计之上,官家还是听蔡太师和童枢密的多一些。”高俅面色微微一黯,有些沮丧道:“说到底,我们毕竟还只是弄臣。莫说你,本官也是如此,比你长一辈罢了,不过你比本官有才,如果不被人视作本官一党,至少你不会差了那王黻分毫。”
王伦看着高俅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一丝感动,高俅的确是个弄臣,不过也是一个负责任的弄臣,但终究是弄臣,难以真的被天子看重,天子会亲近他,但也难以真的重用他。
王伦道:“太尉,如果是童枢密和蔡太师,甚至于是那赵良嗣自己说呢?”王伦目光一闪,眼中一道杀气转瞬即逝道:“太尉,下官现在执掌五州之地,那登州则是出海的必经之路。”
高俅身躯一抖,直愣愣看着王伦:“半季,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王伦面色不动,沉声道:“太尉,下官也是逼于无奈,如果宋辽开战,山东河北之地首当其冲。山东虽然经过下官的整治有所起色,但是兵民羸弱尚需恢复,而河北之地还远不如我山东。一旦有变,童枢密不会担担子,蔡太师更不会担担子,只有下官来担这个担子。而下官只有一个脑袋,太尉,不出奇兵岂能摆脱你我弄臣的帽子?太尉放心,此事一旦不密,一切后果下官会一力承担。”说罢对着高俅躬身一礼。
高俅直愣愣的看着王伦,过了不知多久,叹了口气道:“半季,起来吧,你我之间无需这般,不过此事务必周密行事。”随即高俅面上也闪过一道杀意,“那童贯连斩杀钦差、假传圣旨之事都敢做,本官难道还不如一个阉人?”王伦知道高俅所言之事——河湟之战。
崇宁二年(113年,赵佶任命王韶为主帅,童贯为监军,率领精锐西北军团向河湟进发,志在收复被青唐吐蕃占据的河湟地区。这也是童贯第一次以军事主官身份参与重大军事行动。宋军刚刚进入湟州时,京师开封城的皇宫里却恰巧失火。赵佶认为这是大凶之兆,于是便下手谕命令终止此次出征行动。天使来到军中,童贯以监军身份宣读手谕。西军将士们都认为这份手谕肯定是来者不善,个个心里忐忑不安。可是童贯在自己看完手谕后直接将其塞入靴中,像没事人一样。主帅王厚一头雾水,只好询问里面说了什么,童贯笑了笑对王厚说:“官家祝我军马到成功。”在听到童贯的回答后,大家如释重负,将士们因为受到皇帝手谕的鼓励,士气更加高涨。
“河湟之役”以宋军大获全胜告终,将士们才知道童贯原来是假传圣旨,目的自然是为了确保西征行动顺利进行下去。从个人利益角度来说,如果宋军打赢,童贯也许可以将功补过,但仍然难逃假传圣旨的罪责;如果宋军打输,童贯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这么吃亏的事情一般人都不会去干,可是童贯却能在这种时刻置个人安危与不顾,光凭这一点,他就比许多七尺男儿更有种。
可以说,童贯今天的地位,也是靠命拼出来的,他虽然也善于逢迎天子,但是如果没有真才实学,赵佶也不会在军国大事上如此看重他。
王伦这才缓缓站直身形,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他赌对了,高俅也不甘于仅仅做一个弄臣,被蔡京压在头上他可能忍得下,但被童贯一介阉人压着,他的心里怎么说也不舒服,况且他和童贯还都是军事方面的主官。
王伦笑道:“太尉放心,下官办事不敢说一定能办成,但是绝不会出纰漏。”
大事已了,王伦重新做下,和高俅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当然,主要是马上要面临的球赛问题。
高俅到底是浸淫球道多年的高手,对王伦的战术提出了不少建设性的意见,谈到酣处,高俅干脆和王伦带着球员到了球场进行现场演练。
不得不承认,这高俅的脚法果然了得,看的众人纷纷叫好,张三李四笑道:“相公,这一年来,太尉经常来球场教小的们踢球,我们球技提高的快,太尉可谓劳苦功高。”王伦也看的目眩神迷,要说最让他叹服的,还是这高太尉颠球的本领,真是秒到巅峰,那球就像长在他脚上一般。高太尉带球全力的时候足球距离脚尖不足一米,一旦进了禁区可以说就是无敌的存在,对方不拦截就直接进门,拦截就是禁区内犯规罚点球,罚点球他就能进球,如果不是太尉身份太高,这次的比赛让他上场可以说大宋国家队必胜无疑。
踢了一阵子,高俅接过王伦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着汗水一边笑道:“可惜,当官后太久不踢球了,脚法都生疏了。”他看着王伦微笑道,“半季啊,如果这足球早上二十年,本官就不当这个太尉了。”说罢哈哈大笑。
忽然一阵大笑传来:“高太尉果然有闲情逸致,真让本官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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