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已经是安东老师去世的第二年了…”
“你死得太晚了…”
炽热火焰中的躯体不断蜷曲萎缩,那尖锐到不似人声的嚎叫也逐渐停歇,范宁仍旧不断将天际烈阳地温度导引其上,直至把斯宾·塞西尔整个人烤成一截枯黑的焦炭。
温暖的阳光如潮水般退去,屋子的走廊里尽管亮着煤气灯,却因为对比过于强烈,给人以更加昏暗的感觉。
“那是什么?”范宁突然注意到,漆黑之中有红色的一角露了出来。
杜邦在附近找了一根长物品,拨开灰尽和焦炭,将它挑了出来。
其造型像一个女士用的纤细饮水瓶,通体是细腻的红,但有一些不规则的,颜色更黑更深的疤痕,盖子旋开在一旁,用线和瓶颈连在一起。
“污迹之瓶?”范宁蹲在旁边,一时用力过勐,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栽倒在地。
“小心一点…你知道名字?”杜邦边取出手套戴上,边问道。
“从博洛尼亚学派得到的情报,愉悦倾听会的一件礼器,或和夺取初识之光的‘摄灵秘仪’有关。”范宁如实分享信息,但没说这实际是他从“幻人秘术”文献得知的。
指引学派知道那本文献的存在,范宁这边三人做翻译工作时,也请教过一些会员,但他不可能说自己能看懂古查尼孜语。
“愉悦倾听会的礼器?”杜邦眼里流着一丝警惕,没敢直接去探视瓶中有何事物,而是将一缕灵感丝线投了进去。
异变突起,如洪流般的血色光幕从瓶口倾泻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范宁神色一变,但他下一刻看到杜邦眼中的警惕反而消失了。
“耀质精华?‘池’相的?”杜邦直接拿起污迹之瓶,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簇奇异的晶体,大小还不及成人小拇指,通体是半透明的血红,层层片状而叠,此刻就像被引燃的烟花一样,往四面八方攒射鲜红的火花和光束。
原本阴暗的走廊此时变成了绯红之色,空气中的气息变得甜美而湿润,范宁难以抑制地反复想起自己的唇舌和食道,渴望在离场后痛饮美酒,再大快朵颐。
但这种异样的氛围仅仅持续了小半分钟,那簇晶体逐渐融化坍塌,最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让环境中产生如此高强度的‘池’,不愧是极其珍稀的耀质精华,刚刚我损耗的灵感已经全部恢复,甚至精神状态比来时还好…可惜,这样的使用方式是极大的浪费,非得保守换算的话,刚刚这一下至少有1磅金钱凭空蒸发…”杜邦说道。
“所以这就是纯度高达百分之999以上的‘池’相灵感…就这么一小簇,如此恐怖的价值?”
“实际上你几乎不可能买到。”
“为什么污迹之瓶里面会有这么一块东西?”范宁很是疑惑。
世界表象的灵感是极为稀薄的,无知者极其难以捕捉,这表现在他们一年到头也没几次灵光一闪的时刻。
哪怕是在世界的意志——移涌层,游弋的耀质想收集起来也是巨大的麻烦,不然不至于连9-95纯度的普通耀质灵液,都能在黑市卖出如此高价。
1毫升耀质灵液是1-15磅市场价,1毫升百分纯是1磅左右,那1立方厘米的千分纯精华,按照杜邦的说法,可能价值超过2磅了!
就像某些难以制备的化学品,纯度到达一定程度后,再往上的每一次提高,都是指数级别的难题,更不用说“灵感”这种虚无缥缈又极端不稳定的存在。
“或许,这正是污迹之瓶和‘摄灵秘仪’的作用。”杜邦提出了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