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乐章 爱告诉我(9):投身辉塔!(二合一)(1 / 2)

旧日音乐家 胆小橙 8257 字 2023-07-15

“外界这情况是?……”

正在将“唤醒之诗”推向结束部的范宁,第一次因为超出预期的异常而睁开了双目。

这个圆形场地四面都环绕着听众,他的目光掠过一座座延席,掠过那些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摄食与被摄食的东道主与宾客们,直接落在了远处几十米开外的几扇墙体彩窗上。

从这个角度,小部分的视野是建筑、凋塑与花海,大部分是上方原本清莹秀澈的夜空。

此刻它们在剥落,就像水溶性的颜料被一泼泼清洁冲刷,或薄而易燃的画纸触及到了烧红的钢铁。

范宁甚至觉得整个人有些轻微摇晃和下沉。

是建筑的整体动静所带来的感觉,就像那些寻常人难以察觉的低烈度地震。

他一瞬间对这座赤红教堂内布局、动线、陈列产生了恍忽陌生的既视感。

这种陌生感建立在前期对场地有充足了解的前提之上,就像久久盯梢熟悉的中文字句后所产生的怪异幻觉。

或者说,在南国的旅途中遇到“迷路”的体验,也很类似。

“这片国度究竟……”

范宁的本能指挥动作未停。

“那个人!?”

但分出心神思索的他,竟然看到前侧方延席上一名食客,突然在两秒内身形凭空透明至消失了!

近万名宾客中素不相识的一人。

结合种种所见,范宁心中预感,此人不会是唯一一个。

礼台侧方的墙壁低处,芮妮拉的雪白脖颈上满是喷溅的猩红,此刻出声呵呵笑了两声。

随即仰起头来,脑勺贴墙,向着空中不存在的事物开口:

“我主的真知回归在即,“持1号钥匙者”也已接引至此,还请神降学会铭记这份恩惠与承诺。”

“你所见的,f先生会知道,她也知道。”信使漠然中性的声音从空无处飘来,“你与会众将绷带揭落、将梦境溶解、将钥匙析出,她自会将你彻底擢升至更高处。”

“舍勒先生对“爱”这么懂行,溶解的进程一定轻松愉悦。”芮妮拉再度呵呵笑了两声。

f先生?神降学会?持1号钥匙者?特巡厅数人眉头皱起,范宁分出的一缕心神也听见了这对话。

“领袖早猜测过“红池”真知活化一事存在蹊跷,因为另外六大器源神残骸均未出过此类现象”何蒙心中在思索,“愉悦倾听会的密教活动的确存在更深的“幕后组织”,现今来看,就是这个突然冒头的,祀奉“真言之虺”、“午之月”等未知的异端见证之主的神降学会”

“f先生背后那个“关于蛇”的组织叫做神降学会?”范宁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

两条线结合对照起来看,来龙去脉终于在他心中明晰了起来——

四十年前,维埃恩被瓦修斯父母的“信物”荐至南大陆,又被颅骨钻孔手术篡改了信物原本定于特纳美术馆后山的折返路径,随即f先生拜访维埃恩,引出“牧神午后”,在某些未知手段下,神降学会背后的见证之主活化了“红池”真知,诗人陨落,“绯红儿小姐”则借着首演机会存取了“大吉之时”的回响……

四十年后,“芳卉诗人”的神力充分衰减,在本杰明、瓦修斯、西尔维亚等人物炮制的一系列事件的暗中推动下,“凝胶胎膜”流转到了自己手里,因此在逃遁时“误入”南国……而南国早已发生暗变,“绯红儿小姐”又在一路追踪梦境,自己在这片国度上新写的交响曲,与“红池”的知识发生纠缠是必然之事……

还真是范辰巽聊天记录中的“小心蛇”啊。

三次,关于蓝星与学妹的奇怪梦境、圣亚割妮医院钢琴旁的突然溶解、在浴池搜查时身后涌起的未知怪物,三次都是自己逃过一劫,而第四次,就是现在……

这其中目的之一,就是为了……

“持1号钥匙者?”

“1号钥匙这不像是普通的门扉密钥,何况我现在还没制出密钥,这听起来倒像是……”

“美术馆钥匙?”

范宁突然回忆起了一件太早太早的事情。

那还是他穿越第二天清早,与希兰在琴房尝试“再现音乐”时,第一次目睹脖子上挂着的文森特留下的美术馆钥匙。

它的颜色有些发黑,一面刻有类似长矛状的粗糙浮凋,而翻了个边后,另一面有一个竖状的小凸起,长得比较像阿拉伯数字1。

总不可能就是“1”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可以汇聚无穷无尽的耀质,可以在普通清梦的星界层具象出来,也可以在自己的移涌秘境具象,但就是无法在移涌外界拿出。

而且当时与f先生在怪异美术馆见面前,自己又莫名其妙将它忘在了启明教堂里,这都有些值得玩味了……

将思绪梳理通彻的范宁,再度闭上双眼,总谱中自己亲自作出的各项指示,被他继续剖决如流地传递给各个声部。

这么大费周章地对付自己,甚至把自己的命运与南国的厄运引导交汇到了一起?

好像成了意外因素的,反倒是这群意图收容“红池”的特巡厅人员了?

不过……

“想用“爱是一个疑问”来溶解我?”

“是谁给你“红池”的自信,认为我对“池”之奥秘的理解这么原始低级?”

范宁的无形之力,将那柄阔剑勐地一把攫取抽出!

“噗嗤。”

芮妮拉胸口的鲜血绽放如喷泉。

“你我皆是一场宴会的基石,四分五裂亦觉欢乐,你我当给予生命,你我当夺取生命,你我当永无餍足……”她仍在微笑柔声叙说,其伤口无休喷涌的程度,比起曾经的“经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ravo!”“ravo!”

嘴里含混不清的食客再次表达由衷的敬意。

为主持典仪的指挥家,也为其他宴主。

“***玩意!

范宁冷眼扫过,随即指示两台定音鼓分别以滚奏与三连音锤响。

“哪怕“红池”降临南国,哪怕位格是凡俗生物和见证之主的差距,在此命题上你们也依然只配作为“唤醒之诗”的基底!”

尾奏,范宁的指挥棒如毒蛇的信子般吐出。

弦乐组与管乐组疾风骤雨的上行音阶,仿佛就从他手中“一拉而出”,而左手以更为强烈的力度,指示竖琴声部刮奏出密不透风的对位织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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