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井通往的位置,一直延伸出去的话,怎么好像是草壁之下的无边花海?”
过往的景象、人物、言语、疑惑,仍在一帧一帧从范宁脑海中跳出。
有些从完全零碎的状态串联成线,但有些仍旧看不清关键连接处。
……
狐百合原野,达成唤醒那日,风过群山,花飞漫天。
山坡顶端的帐篷内,夜莺小姐在徐徐叙说:“见证人们判定圣阿波罗获胜,作为失败者的马西亚斯被剥皮……圣阿波罗事后却为此追悔不迭,终生回避探讨‘神之主题’,并将埋藏钥匙的地点信息‘揭示于外、尘封于内’,其宣称‘后人若寻得的,必先知晓’……”
“所以,被剥皮的马西亚斯后来死了吗?”露娜这时忍不住提问。
夜莺小姐摇了摇头:“甘冽之树’将叶片和花朵覆于身体,浸于‘鲜血之池’,叶片和花朵生长为伤口的绷带,于是马西亚斯陷入睡梦,晋升为见证之主……”
伤口?绷带?陷入睡梦?……
……
圣亚割妮医院。
撤退之前,蛇群沸腾而出,七名猎人与两名首领身亡。
自己用“自由探戈”将蛇群解决。
“这地方现在看起来有点像“裂解场”。”琼提示道。
“……遍布鲜艳又锋利的事物,可能是植物状,又可能是铁丝藤蔓,它们在不停地旋转、交错、研磨,然后,那里的地表之下,还有许多井一样的东西。”
铁丝藤蔓?可能是植物状?地表之下有许多井?……
……
名歌手赛场,当此良夜。
坐于席位角落的自己,再次和琼讨论起关于教会教义相关的情报。
“关于不凋花蜜来源的说法:一,需要爱意;二,“不凋花蜜”只能由“不凋花蜜”产生。”
……
不久前,伈佊陪同参观游览时。
“以往每日,我们的‘花触之人’带着已有的不凋花蜜作为引物,进入通道内完成特定的致敬环节,就能实现它们的增生采撷”
……
狐百合花海是覆盖诗人伤口的绷带。
裂解场遍布有植物状的锋利藤蔓,地表之下有许多井。
“童母”是伤口的象征,并拥有“看守门关”的权柄。
维埃恩最终去了一个危险的地方。
“关于蛇”的组织在教唆他人去往失常区。
九座花园的“产蜜通道”向井一样延伸到花海尽头无休。
不凋花蜜通过增生取得产量?
进入危险区域的维埃恩被复制了上千次!?!?
“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证之主陨落,那谁来告诉我?”
范宁伸出的手在空中勐地抓握,枯萎的凝胶胎膜漫天飘舞,从井内被他凭空抓取了上来。
“轰!————”来不及再次阅读,他觉得思绪中的知识已经将自己的颅骨撑裂了。
左手的雪茄燃烧到了末端。
“扑通,扑通……”
心脏剧烈跳动间,他觉得一股向后拉扯的力道,直接将自己仰天拽倒。
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澹澹的玫瑰熏香味,突然从某刻开始萦绕鼻尖。
背后是一片柔软的席子或垫子触感。
“嗡…嗡…嗡…”
“都都都都都都都……”
“冬!”
还有一些极细极轻的声音,隔着好几重阻碍在耳边回荡,仔细分辨,似乎有弦乐器的空弦声、长笛与双黄管的快速音阶、竖琴的来回刮奏、以及定音鼓落槌的声音。
杂乱无章的各自为是。
终于,范宁视野睁开一道缝隙。
他看到了彩色橡木质地的天花板,以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煤气灯箱。
“老师,休息好了吗?”清澈的少女声音响起。
范宁一骨碌坐了起来。
一间装潢豪华的单间,但面积宽敞,上方的挂钟显示时间是晚上六点。前方区域是沙发、茶几、置地花瓶和立式钢琴。
怎么好像是类自己经常呆的地方,演职人员休息室?
旁边,抱着黑色乐谱本的夜莺小姐在对自己愉快地笑,身上是一袭澹蓝色礼裙,长发松松挽起,束腰带下方是细腻的白色裤袜,以及闪着钻石光华的澹色高跟鞋。
之前发生了什么?
范宁不停地揉着眼睛,脸上有些疑惑又有些发懵。
“老师,你看要不要先冲个澡、吃个简餐再去走台?餐食送到了休息室隔壁,我已经叫露娜先过去休息了。”夜莺小姐问道。
范宁沉默了好长好长时间,然后出声问道:
“今天是哪天?”
“9月5日啊。”少女拢了拢头发,“我之前忙起来也是这样,记得住具体的天数和事情,但具体的日期和星期几却总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范宁再度表情怔住。
9月5日?大吉之时?
离“花礼祭”正式开始只有两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