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
三月时节,寒气尚未完全退去。
寒风怒号,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带着杂物在北漠驰骋,若是打在人脸上,那必然是不一般的痛楚。
雪花漫天卷地地飘落而下,,落在星罗棋布的帐篷上面,像是给帐篷戴上了一顶白色的毡帽。
天气苦寒,滴水成冰。
所以现在,除了必须在外看守羊群和奴隶,留神警戒的人,没什么人在外面留守,同样的,也没什么人现在还愿意待在外面。
既然不能待在外面,那自然是待在帐篷里面。
帐篷内铺着柔软的羊毛毯,中央还燃着一个火炉,火炉上还顺便搁了一个铁锅,铁锅内正煮着肉汤,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阿察尔夹起一块羊肉,往一个岩碗里抹了又抹,才将其返回铁锅中。
岩碗内含有大量盐分,可以为肉汤提鲜。
阿察尔将勺子在肉汤中旋转了几下,让盐分在肉汤中均匀散布。
三五分钟后,阿察尔舀了一碗肉汤。
醇厚的动物油脂混着拥有羊肉本身的独特香味的汤液,滑下喉管,直入胃部。
温暖的热量散发而出,身体里的寒气立刻被驱逐出去。
阿察尔又试了几块羊肉,就着咸香的奶茶。
这一切做完,阿察尔戴上狗皮帽子,穿好大衣,就去换班。
现在轮到他去接替他人,去看守那帮修建祭坛的努力了。
阿察尔冒着风雪,走出帐篷外。
一走出帐篷外,就好像来到了两个世界。
阿察尔打了一个哆嗦,心道这鬼天气真冷。
思绪到这里,阿察尔又不得不回想起之前随军征战时来到的大炎国。
他的脸色露出一丝渴望。
阿察尔来到一个巨大的祭坛前。
接过上一个人的鞭子,阿察尔眼神变得像鹰隼一般锐利,监视着每一个做苦工的人。
一群人衣着单薄,嘴唇青紫,身上手上不是带着鞭痕,就是长着冻疮。
饥寒交迫之下,这些人都眼窝凹陷,肋骨突出,个个看起来都像是一幅快死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之中全部都是女人和孩子。
而正是这些女人和孩子,背着沉重的石料,为真国建立着祭坛。
终于,有人体力不支,双腿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她这一到,也带动着由她与其他人所背石料的倾倒。
阿察尔骂骂咧咧地走近,查看那个人死了没有。
手指一探,发现此人还有呼吸后,阿察尔毫不迟疑地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女人身上扫去。
疼痛刺激之下,女人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阿察尔见其有了反应,用暴躁的语气,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意思是赶紧起来干活。
女人强忍难受,艰难起身,但是多日的劳苦使得她此刻全身无力,哪怕是站起都难。
阿察尔见女人迟迟未动,愈发暴怒,手中的鞭子如雨点般向女人身上扫去。
一声悲呼响起,一个小孩的身影扑在女人的身上,替女人挡着鞭子的侵袭。
阿察尔见状,揪起小孩的头发。
他拔出一把猎刀。
卡拉!
手起刀落,小孩的手被生生地砍了下来。
小孩发出一声仿佛是来自九幽炼狱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