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名字后面都清一色的标注着中舍生,唯独第一名范宁后面写着下舍生,格外醒目,但也格外刺眼。
范宁笑逐颜开,虽然他知道自己考得不错,但真拿了第一名,那种名字高悬第一的畅快感,还是让他心花怒放。
“奇怪,朱佩怎么没有?”旁边刘康小声道。
顿时提醒了范宁,他往下看去,第二名徐绩,第三名陆有为,第四名吴健.......
范宁看了两遍,前二十名都没有小萝莉朱佩的名字,这让他有点困惑,朱佩也全部做完了,难道中舍生就这么厉害?朱佩连前二十名都挤不进去?
“他作弊!”忽然有人冷冷的说了一句。
“谁?谁在胡说八道!”刘康恼怒地望着众人。
所有人都目光冷淡,没有人开口。
这时,徐绩走上前,对范宁点了点头:“恭喜范学弟,昨天是我说得不对,向学弟真诚道歉!”
他嘴上说真诚道歉,但脸上却毫无笑意,目光中看不到半点真诚。
范宁摆摆手,“徐兄不必勉强自己。”
徐绩脸色一沉,肃然道:“我们都无法理解,学弟为什么能考第一,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
范宁的脸也冷了下来了,“这种事情需要解释吗?”
“我们一致认为有必要!”
徐绩回头看众人一眼,又注视着范宁道:“学弟刚刚才入学,之前在乡村小学塾,既没学过《诗经》,也没读过《道德经》和《庄子》,更没见学弟写过对联,为什么年考却能超常发挥?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原以为有家学渊源,不料却住三间破屋子,哼!老娘连大字不识一个。”
范宁慢慢捏紧拳头,怒视旁边一名中舍生,“请你说话客气点,不要辱及我父母。”
“谁辱及你父母了,我们是实话实说!”
几名中舍生一阵大笑,刚才那名中舍生继续恶毒的讥讽道:“什么样的人就生什么样的儿子,生个儿子叫做范呆子,一个傻乎乎的呆子还能考第一?”
范宁一言不发,上前便狠狠一记下勾拳,这名中舍生躲闪不及,一拳重重打在他下巴下,中舍生大叫一声,一个趔趄向后摔去,旁边几名中舍生连忙扶住他。
一群中舍生纷纷大喊起来,徐绩哼了一声,“果然是乡下的粗野少年,讲不过道理就会动手。”
范宁不屑地冷笑道:“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混蛋,考不过就说别人作弊,和你们有什么道理可讲?”
“他刚才打人,要他道歉!”
十几名中舍生大声叫喊,从四面将范宁围了起来,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中舍生吴健捏了捏拳头,恶狠狠道:“臭小子,我数三声,你不道歉,别怪我不客气了!”
范宁随手从地面拾起一块砖头,“我就怕你客气,来吧!”
“你们在干什么!”
刘院主怒气冲冲赶来,后面跟着跑去告状的刘康。
数十名中舍生纷纷闪开,刘院主走上来怒视众人,“你们围着范宁做什么?”
薛俊高声道:“我们认为他考第一不合理!”
另一人也道:“我们怀疑他作弊!”
刘院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众人道:“这就是你们的理由?自己考不过别人,就说别人作弊?你们太自以为是了!”
“他刚才打人,按照规矩应该开除他!”有人喊道。
刘院主怒视道:“你们二十几人欺负一个比你们小得多的学弟,你们还好意思告状?每个人都要给我写检讨!”
众人畏惧院主,都低下了头,徐绩挺直腰上前道:“刘院主,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和他们无关。”
刘院主气极而笑,“你倒是勇于担责,是不是还想让我夸奖你几句?这次你没有考第一,你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
“还有你们?”
刘院主又指着众人,“你们不去反思自己的不足,反而去嫉妒比你们考得好的学弟,凭你们现在的心态,考得上县学才怪!”
“如果是公平的比赛,我们不会嫉妒,但我们坚持认为第一名不应该是他!”徐绩并没有被刘院主说服。
“你——”
刘院主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优秀的中舍生,见他们和徐绩一样,眼中依旧对范宁充满了不满和憎恨。
刘院主心中失望之极,自己教育了半天,这帮学生还是油盐不进。
他挥挥手,“你们走吧!榜单已定,接不接受随便你们。”
徐绩昂着头,骄傲地转身走了,众人纷纷跟着他离去,至始至终,谁也不说一句话。
片刻,数十名中舍生走得干干净净。
刘院主叹口气对范宁道:“你不该打人!”
范宁冷笑道:“我说过了,跟我讲道理,我会讲道理,可因为我是乡下孩子就可以随意侮辱我,那对不起了,我只会用拳头讲道理!”
刘院主心中无奈,对范宁道:“这七个学生一直就垄断着中舍生的前七名,三年来从未旁落,就算是其他中舍生夺走第一,他们都接受不了,更不说用象你这样刚刚进学堂的乡下孩子,你要理解他们,也希望你理解我的难处。”
“我完全能理解院主的难处!”
范宁淡淡道:“看他们的衣着谈吐,看他们的家世学识,看他们的身份背景,他们是有骄傲的本钱,院主也要靠他们把延英学堂发扬光大,可理解归理解,我们还是面对现实,现实是,我考了第一,而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