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连忙走到大门外,一名斜背着红色包袱,穿着褐色短衣,扎着绑腿,脚穿布靴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他手中拿着一个摇铃,这种装扮,一看就是急脚递的送信人。
“我找一个姓范的官人,请问是住在这里吗?”
“我姓范!”范宁连忙上前道。
“请问小官人尊姓大名?”送信人极有礼貌地问道。
这是行规,得说对收信人的名字才能收到信,范宁道“我是范宁,可对?”
“那就没错了!”
送信人将手中的信交给范宁,并请范宁在留单上画了押,这才行一礼匆匆走了。
范宁看了看手中信,居然是两封,而且看笔迹就知道,一封是欧阳倩写来的,另一封是朱佩写来的,这两个小娘子居然同时也自己写信。
“范宁,没我的信吗?”苏亮探头问道。
“没有,都是我的信。”
“是谁写来的,欧阳倩?”苏亮涎脸上前问道。
“一边去!”
范宁推开他,又对他道“还不快出去买点泉水,这种事情还要我提醒吗?”
苏亮这才醒悟,连忙跑回屋拿着两只大水壶出门了。
就在旧曹门瓦子门口便有一个卖水的流动小贩,每天赶着驴车从京城南面三十里外灌泉水进城来卖,虽然很辛苦,但收入还不错,每月能赚到四五贯钱。
范宁拿着信回了房间,他先看了欧阳倩的信,居然是欧阳倩早上写的信。
欧阳倩的信很短,是仓促写下的,信说她父亲已被初步定为主考官,父亲已经约束她,不再准她出门,也不准任何人来拜访,连信也不能写,防止被人非议,这种‘半软禁’状态要一直延续到科举结束,欧阳倩对之前和范宁约好去百岗观雪之事表示歉意。
后面欧阳倩似乎还想写点什么,估计已经来不及,只得匆匆收笔,连祝他金榜高中的话也只写了一半。
范宁将欧阳倩的信收好,随即又打开朱佩的信,朱佩的信更短,只有一句话,‘后天来访,十月初三。’
范宁笑着摇摇头,朱佩几次前来找自己,自己都不在,这次她索性先预约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程圆圆的说话声,范宁慢慢走到窗前,只见程圆圆在院中石桌上煎茶,苏亮坐在石凳上,托着腮望着程圆圆熟练的煎茶,两人不时低声说笑两句。
范宁心中颇为感概,人和人之间还是真是有缘分,苏亮相亲了多少个小娘都看不上,就不知他怎么和程圆圆对上眼了。
天刚亮,范宁便被一阵咚咚的锤门声惊醒,他昨晚看书有点晚,被窝里又那么温暖,困得他眼睛皮都睁不开,咚咚的敲门声令他恼火不已。
“范宁,朱佩来了,你还不快起来!”
听说朱佩来了,范宁这才强打精神起身,他打开窗,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冷得他一个激灵,连忙钻回被窝,可瞌睡已经没有了。
“朱佩,你到我书房坐一会儿,我收拾一下!”范宁一边说,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院子里却没有朱佩的声音,范宁有点奇怪,连忙穿上软绒羊皮比甲,下身也穿两件厚实的紧身裤,这才套上士子服。
他打开门,院子门没有朱佩的影子,这时,苏亮从他房中探头出来,指了指对面的程圆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