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提她!”古青霜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她的心猛然一缩,恨恨道:“不要提她!我可以放过古清华,但我一定要杀了苏严!”她的丈夫早已死了,她的爱人凭什么还活在这个世上?
“二公主,先帝,先帝她对您很好很爱护,您,不该这么对她。”理亲王的声调依然很平静,平静得有些空荡。
古青霜没有说话,只是嗤嗤冷笑,眸中的恨意如严冰涌上,将她的目光冰得发寒。她爱护她?杀了她最爱的人连个解释都没有反而不承认,这就叫爱护她?就是死,她也不甘心!
“二公主,臣也有一样东西,请二公主过目。”理亲王轻叹着,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古青霜:“臣那天晚上就想把这封信交给二公主,可惜——还是请二公主自己看吧!”
古青霜狐疑的接过来,拆信一看,却是火烫般扔了出去,胸口犹如挨了重重一击,她的脸色唰的变得惨白,双眸睁得大大的瞪着前方,脚下一软,撑住一旁的树干,喃喃摇头道:“不、不,这不可能,你撒谎,你,你撒谎!”眼中一痛,两行清泪竟是不可抑制的流过脸颊。
“二公主,先帝的笔迹您想必不会看错,臣也没有必要欺骗二公主。”理亲王叹气,缓缓说道:“先帝怕您伤心,原本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去,可又怕您一辈子解不开心结,故而临终前写了这封信交给臣,并且吩咐臣,如果公主您从此开开心心,对此事早已放下,那么便毁了此信不必再让您知晓;如果……,就把此信交给您。二公主,您可是明白了!”
“这不可能,”古青霜突然之间变得脆弱无比,她浑身颤抖着,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站稳了身子抱着一旁的树干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她语带梗塞,喃喃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凭这一封信,能说明什么!”她突然大叫起来,发狠的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抛向空中,化成片片惨白的蝶。她终于忍不住,扶着树干身子缓缓软了下去,跪在地上捧着脸压抑的痛哭起来。
理亲王眼中一黯,无声轻叹,摇了摇头,默默站在一边,怔怔望向了别处。
数十年的执着与坚持,最终发现竟是一个骗局一场笑话,发现自己最恨的人,其实是爱自己最深,最爱的人,却是个骗子,换了谁,谁能受得了?
古凤倾的信中说得有证有据,还附带着花了押的供词,杨玄青,竟是哥舒国的暗探……
古凤倾知道自己的女儿爱此人甚深,她怕她忍受不了这个打击,宁肯自己被她怨恨也不愿意告诉她真相。她以为,时间长了,她也就想开了,却不知自己远远小看了她的执拗!她坚持了十年,直到这一切在她面前真真切切的变成笑话。
“二公主……”听得古青霜哭得声咽气堵,搜肠刮肺,伏在地上几乎起不来,理亲王终于不忍,轻轻的连唤了她几声。
“二公主,此刻,不是哭的时候,二公主,您要拿个章程!”理亲王叹气。
古青霜止住了哭声,拭泪缓神,深深吸了口气,跪坐在地上背对着理亲王低声道:“章程?还有何章程?”
“二公主,都是息国的子民,万万不能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呀!”理亲王痛心疾首。
“她不能再做皇帝!”古青霜仍是斩钉截铁:“她血统不纯,古氏江山,不应由她来坐!”不容理亲王插话,她接着继续道:“这个皇位,本宫不坐,她也不能坐,应该传给耀之!”
心底为深深的愧疚和悔恨填满,这个江山,她更要护住,她没脸当那君主,但那个位置,本就该是大皇姐的,是耀之的!
理亲王目瞪口呆,不料她仍是这般固执。他嘴唇动了动,正想替古清华辩白几句,古青霜冷冷道:“这些年她做事虽说颇有几分才干手段,可是,本宫依然不能容忍。耀之,不见得会做得比她差。”她对不起母皇,便要守住她的江山,她不许母皇不喜欢的人坐在此位上。
“二公主的意思,打算继续兵戎相见吗?”理亲王的语气冷了下来。
古青霜心神一滞,咬牙道:“本宫自有打算!皇伯父老老实实呆在此处吧,莫要乱动,便伤不了你!”
“二公主!”理亲王脸色大变,又气又急瞪着古青霜,还欲跟她理论,古青霜却是一招手,扬声喝道:“来人!”吩咐一队亲兵将理亲王又看管了起来,理亲王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