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湘琳惊讶的睁大了眼,错愕不敢置信,随即急道:“不行,陛下!那样太冒险!”樊其英和古清华的过去朝中诸臣不知道的还没几个,如果此事落到承恩郡王眼里,借机生出什么事来,古清华的名声就完了!一个名声狼藉的女帝,还指望百姓怎么敬她、服她?
还有一个不能相见的理由湘琳没说,也不好说,那就是古清华现在跟苏浚情投意合、情深意重,现在的苏浚相当于她的臂膀,许多事只能他去做,他的背后还有苏大将军,如果苏浚回宫之后得知此事,他会怎么想古清华?如果他撂挑不干或者阳奉阴违,古清华又能怎么办?她冒不起这个险,她也同样冒不起这个险!
“让理亲王安排,带他进宫。”古清华徐徐道:“朕在宫里见他,料想无事。如果不见,不把话跟他说明清楚,朕担心他会做出别的什么事来!”
湘琳一时语塞,怔了半响叹道:“陛下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此事,仍需小心安排!”
古清华向她笑着点点头:“这件事,你跟理亲王安排吧。横竖,你担着大内羽林侍卫副统领一职,神不知鬼不觉安排个把人进宫,不算太难!”
湘琳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点头含糊道:“奴婢明白了!”她的心里竟是莫名的兴奋快乐起来,也许,她也是想见他的吧?一听到他的消息,她整个人好像都要晕了,心跳快得要从嗓眼蹦出来!
尽管她已经不是她,可是,只要见他一眼,再见一眼,都是上苍对她的恩赐。
三天之后,樊其英在理亲王与湘琳里应外合之下进了息国皇宫。进了紫宸宫,理亲王侯在正殿,湘琳便引着樊其英往御书房走去。这是事先都说好的。
自打踏入紫宸宫,踏入这座清华妹妹起居生活的宫殿,樊其英的心就沉浸在一种轻柔得像羽毛一样的感觉中。他的心底洋溢着满满的如融化的蜂蜜似的甜意和温馨,这儿的一切,都有她的身影她的气息味道,他离她,竟是这么近,这么近……
樊其英贪恋的目光怎么看也看不够眼前的一切,一桌一椅,一瓶一炉此刻看在他眼中,比世上最珍贵的珍宝还要美好!
偌大的书房中空无一人,湘琳的脊背就僵了一僵,她默默屈膝,引樊其英落座,一边奉上茶水一边轻轻道:“陛下想是有事耽搁,一会便来,请太耐心等候。”湘琳的心里又酸又涩,想哭又想笑。她何尝不知,古清华这是故意制造机会,让她跟樊其英单独呆一会!
湘琳的声音因激动酸涩而发颤,递茶碗的手也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她怕一看就再也遮隐不住内心如脱缰野马的情绪。
她的举止在樊其英看来,自然就透了一百二十分的古怪。
“湘琳,你不舒服吗?”樊其英唇畔含笑,温和的询问她。
湘琳目光一闪,身抖了抖,张了张嘴,心头萦绕百转千回,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樊其英好笑宽容的轻轻摇了摇头,眸中低黯,轻叹道:“这些年,过得好吗?清华妹妹,她还有没有任性?”
湘琳身一僵,她的头依然低垂着,低得脖发酸,眼眶中禁不住盈上了濛濛的水雾,她快速的眨眨眼令水雾在眼眶中散去,勉强笑道:“陛下她——还好,奴婢,也好!太您——也要保重!”
她的声音酸涩而低哑,窸窣的鼻音和浓得化不开的哭腔令樊其英大吃一惊。樊其英心一紧,猛然起身,伸手一下抬起她的下巴,一张挂着泪水的脸就这么活生生的暴露在他的眼前,盈着水光的眸格外的亮,亮得灼伤人的眼。
樊其英目瞪口呆。
湘琳猝不及防,吃惊的瞪着他,泪眼模糊中,这张梦里梦外百转千回千回百转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的英俊脸庞生生的倒影在自己的瞳仁中,隔着水光,影像反射交错,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了!
“你哭了?湘琳,你怎么了?”樊其英下意识的就被这双翦水秋瞳所吸引,一刹那的恍惚,他仿佛透过这双眼看到许多曾经熟悉的东西,而这熟悉的东西跟湘琳此人并无关系,他的心没来由一痛。
“湘琳,湘琳!”樊其英焦急的摇着她的肩,问:“你别哭,别哭!是不是清华过得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湘琳,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