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昭宁六年又走到了尽头,随着衙门封笔,六部闭堂,爆竹声声中,一年又过去了。//78无弹窗更新快//转眼,就到了昭宁七年。不知不觉,古清华来到息国,已经过了六年了。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仍是按部就班,臣们也都循规蹈矩,局中人却不约而同的各有自觉。表面上的事,是做不得准的。
昭宁七年二月,北境发来六百里军情急报,乃苏严苏大将军亲笔上书,言说哥舒国屯兵边境,蠢蠢欲动。
朝堂哗然,人人闻之大惊。
哥舒国与息国不冷不热相处了二十年,突然之间毫无预兆的屯兵边境,不由得人不惊奇。一时间,朝堂上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有先例在,惧于古清华的“淫威”无人敢说不战。大家议论纷纷出着主意,着户部速速准备粮草药品、可从西南调遣士兵、让苏大将军加强防范工事、打造兵器送往北境等等都有人说,就连承恩郡王也说了句:“哥舒国欺人太甚,哥舒皇夫才刚刚去世一年多,他们就如此翻脸无情,这口气绝不能忍!”
众人恍然大悟,此时方想起来后宫一年多前才刚刚有位来自哥舒国的皇夫因病去世。忽然又记起哥舒皇夫身体向来健健康康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去了!当时就有不少人心存疑惑,只是事关皇家宫闱,谁也不敢打听什么,此时听承恩郡王这么说,不由得心头疑云顿起:莫不是因为哥舒皇夫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哥舒国才会兴师动众?一年多前,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陛下,对哥舒皇夫到底做了什么……
群臣中那些躲躲闪闪、含猜带忌的眼神如何瞒得过端坐在上的古清华?古清华顿时一股怒火窜上心头,睨着下方冷冰冰道:“哥舒国的确欺人太甚!就是昔日那哥舒侧皇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后宫中多次跟慕侧夫有过冲突,若不是朕从中调和,还不知早发生什么事呢!亏得是个没福的,早早去了,倒也少了个祸害!”
众臣的心中顿时又是一跳。似有几分恍然大悟。
承恩郡王气了个怔。
古清华睨了他一眼暗自冷笑。不过是些模棱两可、引人猜测的话嘛。他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会说不成!
此刻,她可没有功夫跟他在这种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事情上打嘴皮官司,古清华望向理亲王:“此事,理亲王有何看法?”
众人忙敛神静听。
理亲王定了定神。出列回复道:“陛下,臣以为,也许去岁哥舒国境内寒冷。牛羊牲畜冻死无数,此次屯兵边境,想必是打草谷冲着粮食来着。苏大将军镇守北境多年,且素来领兵有方,有他在,防御上应该不成问题。”
户部尚书刘嘉也忙上前道:“理亲王所言甚是,眼看开春,便是春耕农忙,粮食青黄不接。又要修河堤防桃花汛,这银——也有些紧呢!若是打起仗来。微臣恐怕——”刘嘉拖长了尾音,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嘉的话古清华可以搁在一旁不理,但是理亲王素来是个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最有主意的,连他也是不必轻举妄动的意思,古清华就不能不掂量掂量了。
“能守得住最好,”古清华垂下眼眸慢慢开口:“于社稷百姓,打仗都不是什么好事,能够将他们拦在境外,避免一方生灵涂炭,亦是功德一件!不过,倘若人家步步紧逼咬着不放,朕,也断断不会怕了!”
“陛下圣明!”理亲王忙道:“陛下体恤苍生,实乃我朝之福。”
诸臣附和,就连承恩郡王,也不过微微冷笑,并无异议。
古清华便向刘嘉沉沉道:“朕不管你怎么着,从户部拨出三百万银来,速速遣人押送北境交与苏大将军,命他好生防范!他若没有把握,可先行后奏,直接从邻近州县调遣人马,无论如何也得将北境给朕守住!若对方知难而退,便也罢了,若是不知天高地厚,”古清华细细的柳眉一挑:“让他无需客气,替朕好好教训他们!”
“微臣遵旨!”刘嘉心口一阵肉痛,微微打了个哆嗦。三百万两,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了……这一下了,又打了水漂!
说来说去,看样这仗还是要打……
古清华甚是满意的点点头,眼光一睨,冷声道:“若是无事,便退朝吧!”
“臣等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十分默契的一齐跪下,俯首叩拜。
古清华微微蹙眉,裙裾窸窣中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