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容随即缓缓将当时情形说了出来。
他想了想,征得万海龙同意,命人将三黑子和大刘也叫了来,令他二人将如何遇上古清华等人的经过也详细说了一遍。
大家听罢,各自沉默。除了万海龙神情高深莫测他看不出来之外,其余三人,都显露出将信将疑偏向不信的神情。
“这么说来,这位静姑娘,倒是不俗。”半响,万海龙叹道。
“是,静姑娘智慧冷静,气度大方,坦白说,孩儿确有几分佩服她!”汪海容坦然说道。
二当家等几个人不觉面面相觑,汪海容自己便是个出类拔萃的,甚少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却对这静姑娘如此推崇,实在是,实在是将他们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那个什么静姑娘,小模样长得不赖吧?”闵子华忍不住嬉皮笑脸道。
汪海容向他无奈一笑,道:“闵大哥,静姑娘是女帝陛下身边的女官,模样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女帝陛下这么做,动机何在?换言之,她能得到什么好处?”郝方问道。
万海龙微微冷笑,道:“当年,东南、南阳二郡因港口贸易繁盛,各国商船往来不息,每年上缴朝廷的赋税至少能占全国四五分之一,如今一无所出,恐怕还得朝廷贴钱来养驻守官兵,新帝登基,恐怕也是着急了!”他顿了顿又道:“这个新帝,年纪轻轻,倒颇有些见识!”
“这么说,大当家的带回的消息,是真的了?”郝方眼睛一亮。
“是真是假,还说不准。”万海龙冷冷道:“女帝想要撤消禁海令,重新开放港口通商的意图十有八九是真,不过,饶不饶了咱们这些海上的强盗,却很难说!”
“这,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闵子山顿时发起急来,嚷嚷道:“老爷子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给咱们几个说说明白吧!”
万海龙不语,扭头瞧了瞧汪海容。
汪海容叹道:“女帝要通商,首先得肃清海盗,方法至少有二,一是招安,二是铲除!”也许,她是真心要招安他们,也许,这是一个陷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陷阱!
“原来……如此!”闵子山丧气一叹,拳头重重捶在大腿上,想了想,粗野的眉毛一挑,冷冷道:“那就是说有可能是陷阱了?那还理他们做什么!除非,除非,先给咱们赦罪的圣旨!”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汪海容道:“可是,静姑娘说,想要圣旨可以,亲自到沥州城去拿!”
“那就是陷阱了!”闵子山大叫:“他们没诚意!”
“这件事,虚虚实实着实费人猜疑!”郝方不禁扶额。
“唉!”前路茫茫,孟延寿也不禁惆怅的叹了口气。人最怕的是从没有希望到有希望但这希望却摇摇欲坠不知可不可及。
“义父、各位兄弟,”汪海容突然站起身,神色肃穆,环环抱拳道:“此事虚虚实实,总要一探方知,孩儿请求前往沥州城赴约,请义父成全!”
三人微微变色,万海龙也呆了半响,然后叹道:“海容,你可想清楚了?”
汪海容点点头,道:“义父,自回来一路上,孩儿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此事关乎兄弟们及子孙后代的前程,孩儿愿意一试。况且,孩儿的家人还在女帝手中。”
“大当家的……”闵子山不由得发急:“不必急着下定论,还有的商量嘛!”
“闵大哥,”汪海容笑笑,道:“我走之后,这儿的一切就交给闵大哥,三哥、四哥,你们多保重!”汪海容说着走到万海龙跟前,深深一鞠躬:“义父,保重!”
万海龙叹着气扶了他一把,半响方道:“若是十年前……我断断不会让你独自去冒险,可惜我如今这副老骨头,是哪里都去不得了!”他垂头望望自己残废的双腿,温言道:“你既决定了,就去吧!汪老爷子他们在女帝手中,你是个孝顺孩子,恐怕早已打定主意要去的了!趁着这几日,你先把各项事情交代好,大家再好好斟酌斟酌,万一出现状况怎样应付,子山,你们几个商量一下,挑一批好手乔装进城打探消息,万一意外,好作营救!海容,我虽去不得,老包腿脚还算灵便,身手也还可以,他以前是沥州城人,让他随你一起去吧!”
“义父,包叔叔是您身边的人,这怎么使得!”汪海容胸中顿时忍不住沸腾起来,感动如汪洋大海将他包围。他知道,义父口中的老包是早年随着他一道出生入死仅剩的一个兄弟,如今,已经快六十岁了。这些年,两位老人一起度日还有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伴,他怎么忍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