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朕退下!还有你们两个!将茶水都给朕撤了!”古清华冷冷开口,瞪了伺候哥舒宇的那两个太监一眼。
众人不敢作声,敛气屏息应了声“是”恭恭敬敬退了出去,一时间,只剩下古清华、湘琳和哥舒宇三人。
古清华一眨不眨盯着哥舒宇有五六句话的功夫,嘴角忽的勾起一抹淡笑,道:“哥舒二皇子,可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哥舒宇一呆,诧异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夫不懂!”
“这等时候你还装什么蒜?”古清华有几分鄙视的瞧着他,道:“叫羽林侍卫拿了个正着,众目睽睽之下,你赖得了吗?”
哥舒宇一怔,呵呵笑了笑,道:“此事臣夫认罪。陛下不在宫中,臣夫太闲了,臣夫不该好奇,更不该三更半夜私闯禁地,陛下要怎么责罚,臣夫不敢有怨。”
古清华大怒,瞪着他冷冷道:“看来,你是日子过得太舒适了,以至于脑子都有些不太灵光了,朕觉得,是时候该让你清醒清醒了!来人,”古清华扬声,对进来领命的羽林军士缓缓吩咐道:“朕要让哥舒二皇子醒醒神,这地牢里太暖和了,不太适合,将所有的地毯摆设火炉统统给朕撤走!”
“是,陛下!”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忙上前,卷毯子的卷毯子,搬桌几的搬桌几,拿茶壶的拿茶壶,撤火炉的撤火炉,不到一刻钟,将原本装饰得温暖如春的牢狱恢复了张牙舞爪的阴森样。
古清华犹不解恨,命道:“将那床榻锦被也都给朕撤走,叫狱卒抱两捆稻草、扔一床破棉被给他已经足够了!”
侍从们一怔,忙又应声上前,将床榻锦被一并收走,其中一个伶俐的,想了想,将披在哥舒宇身上的出风毛大棉披风也解了下来。
“陛下……”哥舒宇嘴角抽了抽,可怜兮兮的向古清华眨眨眼,道:“陛下连一件好衣裳也不给臣夫留下吗?”
古清华嗤笑,不屑道:“阶下之囚,也配跟朕谈条件?等你什么时候想起该说的事了,那时再来跟朕谈吧!”
“臣夫冤枉!”哥舒宇苦着脸叫屈。
“冤枉!”古清华挑了挑眉,道:“你不冤,是朕冤!让你骗了这么久才发现你的真面目!你潜入朕宫中,到底所图为何?”
“陛下何出此言!”哥舒宇做出委屈的样子,望着古清华道:“臣夫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啊,怎么是‘潜入’陛下宫中呢!”
“你——”古清华顿时气结,冷笑道:“看来,朕跟你果然是没法沟通,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朕也没法子了!”古清华扭头向湘琳道:“吩咐下去,刑房里十八般刑器立刻备起来,朕要好好招呼招呼哥舒二皇子。”说毕瞅了哥舒宇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好,陛下!”湘琳早看哥舒宇不顺眼,巴不得,满口答应。
哥舒宇凝着古清华离去的背影,嘴角一勾,笑了笑,眼眸子却闪闪发亮,喃喃道:“有点意思,够狠。”
不到两刻钟,久未启用的刑房一片火光闪亮,什么夹板、夹棍、老虎凳、鞭子、铁钳等等无不齐备,擦拭得干净澄亮,散发着冷幽幽的光芒,在支起的大火盆摇曳火光忽明忽暗的照耀下,更添了几分渗人的诡异。
哥舒宇身着薄薄的白色中单,四肢被铁链锁扣在刑架上,束起的头发也有些散乱,与方才光鲜华贵的模样判若两人。只是,神情仍是那般神情,有点无谓,有点不羁。
幽暗的刑房中,人人敛声屏气,默默侍立。
众羽林军士见识过女帝陛下的手段,但从未见过她亲自入刑房审犯人,一时既是兴奋好奇,又忍不住心头发憷。
古清华显然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狰狞的一面,摆摆手命除了湘琳之外的人全部退到外边等候。
哥舒宇既不挣扎,也不出声反抗,一直神色淡淡的望着她,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眸子中如两点耀眼的寒夜之星,亮得过分。
古清华亲手取下挂在墙上的鞭子,食指粗,长近两米,乌油发亮的鞭身闪闪发亮,触目惊心,仿佛噬人的恶魔从沉睡中醒来,迫不及待的等着噬血的盛宴。
古清华握着鞭子,一步一步向哥舒宇走去,手一扬,手中鞭子如同一条黑龙飞了出去,破空带起呼呼风声,“啪”的脆脆一声打在地板上,浓浓的灰尘立刻飞扬起来。
静静的夜中,这一声脆响格外动人心魄,守在室外的诸人情不自禁心头一哆嗦,浑身发麻。
哥舒宇身子也抖了抖,抬头向古清华,面上已然带了两分紧张,道:“陛下,您,您这是玩真的?”
古清华鼻子里哼了一声,手腕一抖,“啪”的一声,出其不意一鞭子打在哥舒宇身上,哥舒宇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忍不住疼得咬牙抽了口气,五官皱成一团。
“你说呢?”古清华冷冷道:“谁有心思跟你玩来着?”
哥舒宇脸色沉了下来,扭过头去哼了一声,死死咬着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