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宫女叫起,发现苏侧夫与陛下皆从寝殿出来,旁人垂了头不说什么,湘琳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苏家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口口声声说守护在外吗?怎么又从陛下寝殿中出来了!
古清华与苏浚反倒坦然,对诸人各式各样的反应不以为意。苏浚从容与她话别,欲回自己住处梳洗,古清华却叫住了他,稍稍沉吟,抬头道:“昨晚你想必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朕今日起戒斋,不便使人打扰。”
“也好。”苏浚点点头,道:“陛下别忘了按时服药,臣夫晚上再过来。”白天这宫里戒备森严,他尚可放心一二,晚上,他无论如何不会离她而去。
这件事上苏浚坚持的态度远远超出了古清华的想象,她苦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
湘琳的脸忍不住垮得更加难看了些,昨天晚上累着了?当着众人说这等暧昧的话,什么意思!她古清华的脸面都叫她丢尽了!
湘琳心里突然有些发堵发闷,强打着精神上前,想说什么,瞥一眼围着古清华忙得团团转替她梳头上妆净脸的宫女们,终是忍了,跟苏姑姑说了声去小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便出去了。
因是戒斋,一日无事,亦无人来求见。因为所有陪同祭陵诸人,都与她一样需要戒斋。
可是到了晚上,苏浚仍是来了,却被湘琳堵在了门口。
苏浚有些愕然,虽然他一直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湘琳为何总是看他不顺眼,可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陛下戒斋,不需苏侧夫侍寝,苏侧夫还是请回吧!”湘琳一开口便是毫不客气。
苏浚一怔,笑了笑,温言道:“湘琳姑娘误会了,我是来保护陛下的。不守着陛下,我也睡不着。”
“行宫戒备森严,寝宫中又有暗卫,苏侧夫想必多虑了。”湘琳仍是咄咄逼人。
苏浚面色一正,道:“苏浚但求心安,湘琳姑娘还是让路吧!姑娘忘了那日南郊之事吗?陛下身边,仅仅有夜风还不够!”说毕也不等湘琳说什么,径自走了进去。
湘琳冲了进去,冲古清华道:“陛下,苏侧夫定要闯进来,戒斋一事,非同小可,这若是叫外人知晓了,可保不准说出什么话来!”
“我不会离开陛下身边!”苏浚断然道:“不若,湘琳姑娘也一起守在陛下寝殿外,如何?”
湘琳气结,立刻便道:“如此甚好!”
“湘琳,你——”古清华有些过意不去,湘琳身娇肉贵,哪里是受得了这种苦楚的?她可不忍心!
“陛下,奴婢觉得如此甚好。”湘琳却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
苏姑姑等一众宫女太监都目瞪口呆,瞧瞧这个,瞧瞧那个,浑然不解湘琳何时也这么大脾气了!
古清华无语,只得随他们意。
一时众人散去,各忙各的。
暗处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夜风,同样浑然不解,困惑不已。凭着与生俱来的敏感,他总觉得哪里隐隐有些不对,但究竟是什么不对,他也说不出来……
如此到了第三日,也是戒斋的最后一日,古清华应该登上天寿山白石殿,一个人在白石殿度过一夜,以显诚意。
不料这两日,原本还见冬阳的天空突然之间浓云堆积,阴沉如铅,寒风也一日紧似一日,古清华的胸口又隐隐犯疼,许是晚间着了风寒,微微有些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