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令仪嘴唇微动,眼角余光瞟了父母一眼,痛楚难当,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古三爷双拳紧紧攥在一起,也没出声。
“你们倒是颇讲义气嘛!不过,朕饶不饶古氏众人,不是你们说了算,是朕说了算!朕要你们的命何用?只是今日一见,朕倒佩服先帝,先帝果然英明!”将你们安置监视在此!
“陛下……”几人脸色皆变,惶惶然俯首在地。好不容易盼来的一点转机,眼看,又要付诸东流了!
苏浚暗叹一声,忍不住出声提点,缓缓道:“那顾仓子何德何能,若无人与他共谋,给他传递消息,他怎能设下如此周密的刺杀计划。古公子,你既与他是朋友,他又在你家住了一个月之久,难道,你便一点儿异常也没发现吗?此人是什么来头、什么身份,刺杀陛下动机何在?你若知道什么,还不快快禀明陛下!”
古令仪一呆,迟疑道:“陛下,陛下是,是要找出,他的同党?”
古清华白了他一眼。此人既然远在漠北,如果一个月之前便已来到此处借寻友小住,可见刺杀一事早已计划周详。如此,他怎能没有同党!
古令仪怔怔出神,回想着顾仓子一点一滴,突然眼睛一亮,脸色惊得雪白。他欲言又止,怔怔失魂呆了片刻,终于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回陛下,小人,小人想,那,顾仓子并不是刺客!”
“古令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理郡王这个气,恨不得上前踢他一脚,想了这么半天,他居然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古清华抬手止住了理郡王,盯着古令仪道:“不是他?理由呢?”
“陛下,”古令仪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舌头有些打结,一字一字颤声道:“小人突然想到,那人,那,那借住在小人家中之人,极有可能,不、不是顾仓子,不是真正的,顾仓子!小人,小人——”
古清华扭头向林芝道:“你去摸一摸那侏儒的脸。”
林芝一怔会意,应声答“是”,抢步上前,俯身去摸那侏儒的脸,突然手上一滞,摸到他的左边脸颊边沿,用力一揭,手上赫然多了一张制作得十分精致的面皮,再一瞅那人本来面目,国字脸,肤色蜡黄,一脸麻子,鼻梁上还有一道细细的疤痕,显然一张中年汉子的脸。
众人惊呼一声,古令仪父母却忍不住“哇”的一下扭头捂嘴干呕起来。
一个眉清目秀雪团似的可爱娃娃居然是这副真面目,回想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谁受得了?
“陛下!这,这果然有问题!”不想峰回路转,事情出乎意料,林芝等亦大感意外。
古清华脸色“唰”的愈阴沉了几分,苏浚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温润的目光凝着她,无声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如此一来,这件事比她想象中更加复杂,很可能从古令仪这里就此断去,她怎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