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杏问十方下来打算怎么办,丘山也急于想知道,十方对下来钱塘府的形势究竟是如何判断的。
十方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说道:“方才我已经说了,我打算单独去见见边巴西卜。”
“这不行,太危险了!”丹杏和丘山又同时说道。
“我知道很危险,但如今只有他一个,我还弄不清楚他的立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唯一能推断出的就是他很可能是为了报古骨龙城的血海深仇,而来找苏宝卿算账的。”
“那你就更不能单独去见他了,上次他已经知道你和秦先生是一边的了,万一迁怒于你……”
丹杏死命摇头说道。
丘山也不赞成十方轻易犯险。
“杏儿,丘大哥,方才我已经讲明了如今钱塘府的形势,在第一阶段,是混元教幕后布局,意图吞没方十二的灵隐银矿,第二阶段,是秦牧布局,半路截了混元教的胡,到如今,两边已经是水火之势,恐怕不久就会是一场搏命厮杀,如今我们都深陷其中,已经无法抽身,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我怕到时候……”
“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丹杏依旧苦劝道。
“就算如你所说,这是混元教和秦先生为争夺灵隐银矿而起,但如今白银帝国尚未起兵进犯,混元教自然就不敢明目张胆大举入关,钱塘还是青铜王朝的国土,如今钱塘五王,你独占其二,再加上秦先生,可谓是胜券在握,我相信,凭着你和秦先生联手,必定能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是啊,兄弟,如今七大瓦子也皆服兄弟,我们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只要兄弟你一声令下,钱塘府还有谁敢与你敌对?”
丘山也极力劝阻。
十方却摇摇头。
“杏儿,丘大哥,你们只看到了其一,却没看到其二,不错,现今看来,我十方独领二王,只要和秦牧联手,章九乔和边巴西卜就算也联手,我们也有很大的胜算,况且,章九乔和边巴西卜到底能不能联手还未曾可知,虽然章九乔极有可能有白银萨巫的背景,但我觉得她并非是效忠于白银萨巫教,倒更像是彼此相互利用,至于边巴西卜,这也就是我要见他的原因之一,就是我要先弄清楚,他背后到底站的是哪股势力!”
“他背后是哪股势力?”丘山和丹杏同时问道。
十方点点头,“秦牧仰仗的是东南王,世子,潘温父子,苏宝卿父子再加上太一道,几乎可以说背后仰仗的就是半个青铜王朝,章九乔背后是白银萨巫教,冰哥背后是令丘山相柳,老瓦王方万秋当初背后是小李相公,雁翎侯等朝堂儒门和东海徐海直,而边巴西卜能和他们同位列钱塘五王,背后岂能没有一股莫大的势力支持?难道真靠他自己孑然一身,一张嘴皮子就能位列五王吗?”
丹杏和丘山听十方这般一说,也都沉默不语了。
“那你觉得,边巴西卜背后会不会就是混元教呢?万一真是混元教,那他就更不会放过你了。”丹杏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十方苦笑一声,“就从现今的情形来看,他背后是混元教的概率极大,毕竟,秦牧动了这么多的手脚,混元教岂能一概不知,一直毫无动作,坐以待毙?而其他三王皆和混元教没有任何瓜葛,我可不相信,当年宝光如来死后,混元教就不再派人来钱塘看管银矿。”
“原来兄弟你让我调查边巴西卜最初是什么时候来钱塘的,这些年来过钱塘多少次,都干了些什么,就是这个目的。”丘山这才恍然说道。
十方点点头,“自从我确定老瓦王不是继承宝光如来遗志的人之后,就只剩下两个人值得怀疑,一个是冰哥,一个就是边巴西卜,如今冰哥已经坐实不是,那就只能是边巴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坚持去见他呢?”丹杏更是急道。
“如果我没有推断出来古骨龙城之事,我必定不会冒这个风险,哪怕明知道碧桃就在他的手上,但如今,已经不单单是碧桃的缘故了,还牵扯到钱塘几十万百姓和整个天下,我想如果在事情完全恶化之前,能劝说边巴西卜脱离混元教,只要他能答应,我甚至不惜愿为他献上苏宝卿。”
十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阴狠之色。
丹杏和丘山被十方这番话惊的同时倒退了两步。
“你……你……”丹杏说了两个你字,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杏儿,丘大哥,我知道如果这样做,你们会觉得我十方怎么也如此的阴狠毒辣,我也不否认,但这并不是我对苏宝卿有什么私仇恶意,只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也不会为自己去找什么因为苏宝卿当初屠灭整个古骨龙城,是罪有应得这样自自欺人的心理平衡,我就是为了钱塘府的满城百姓,而要牺牲掉苏宝卿的。”
“为了满城百姓?”丘山这时忍不住说道:“兄弟,你一再说为了钱塘满城百姓,难道说……”
十方微微点点头,说道:“实不相瞒,就在我继瓦王位那日,秦牧和我说了他的真正目的,他是想将七大瓦子的几十万弟兄和钱塘府作为日后抵抗白银帝国入侵的本钱。”
“什么?”丹杏和丘山闻听更是大惊失色。
十方叹了口气说道:“秦牧说,一旦白银南侵,北境三军必定立溃,而从河间地直到大江,皆是一马平川的千里平原之地,根本无险可守,唯一能阻挡白银铁骑的就只有这条滚滚大江,再加上灵隐银矿和钱塘这十几万生力军,所以秦牧才选择了钱塘府,只不过,秦牧能这样想,难道别人就想不到这些吗?”
“别人?”丹杏和丘山同时惊道。
“对啊,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想,混元李淳阳可不会想不到吧,毕竟,杏儿,他也是你爹爹不愿意与之为敌的人之一,我想至少也不会比秦牧差多少吧!”
“你,你是说,混元教是打算……”丹杏和丘山的脸全都白了。
“我也希望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就从边巴西卜的所作所为来看,恐怕其目的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