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和丹杏听黛靡说她师父正是混元李淳阳,不禁同时惊叫出声。
毕竟,十方可听丹杏说了,混元李淳阳也是火鼎真人不愿与之为敌的当世三人之一,这钱塘府已经有个秦牧在兴风作浪了,要是再来个李淳阳,那最终能闹成个什么结果,可真就无法想象了。
因而十方急忙又问道:“黛靡姑娘,你师尊也来钱塘府了?”
黛靡却神色一黯,说道:“我不知道,一年前师尊领宗主命出潼关,到江南公干,但自此一去不回,消息皆无,宗主大人极为忧心,传法旨,命我前来找回师尊,如此便可恕我私离华山之罪,重归混元门墙,而我在北地已经找你找了个遍,也正想到江南再来看看,便一路南行,前日刚到了钱塘府。”
“你说什么?”没等黛靡说完,丹杏更是脸色大变,“你们混元教竟不尊武当之约,私入潼关,甚至连李淳阳都到江南来了,你们到底有何目的,是不是冲着我太一道来的?”
黛靡一听,也没好气回道:“谁说师尊大人是私入潼关的,他是受你们太一道的邀请才来的,而我因为私离华山,已经是混元弃徒,想去哪里又关你们太一道什么事啊?”
“受我们太一道的邀请?你胡说,自从上次二教斗法之后,我师伯玉鼎真人就颁下法旨,门下任何弟子严禁出潼关,更不准和混元教徒有任何接触,绝不可能是我们太一道邀请李淳阳来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宗主大人说师尊是受你们太一道一个叫什么玄阳子的邀请,说是要去南岳衡山宗一会的。”
丹杏一听黛靡说出玄阳子和南岳衡山宗,更是又惊又怒,立刻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四师兄?!你还敢说你不是信口雌黄,我四师兄一向闲云野鹤,游方天下,已经七八年都没回过龙虎山了,连师伯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南岳衡山宗自二十年前被火精饕餮焚毁,湘阳子大师兄带领整个衡山宗力敌饕餮,全山宗尽皆殉教,自此太一道虽保留了南岳衡山宗之名,只是为了纪念湘阳子大师兄和众罹难弟子,实则世上早无南岳衡山宗了,如此,四师兄又怎么可能邀请你师父到南岳衡山宗相会?”
十方见丹杏脸都变了颜色,声色俱厉,就担心她和黛靡再吵起来,便急忙劝道:“杏儿,虽说你们太一道和黛靡姑娘她们混元教不合,但也不代表双方所有人都是死仇啊,说不定你四师兄和黛靡姑娘的师尊就可能认识呢?”
“要说别人,我或许不敢保证,但说我四师兄玄阳子,那绝不可能和混元教的人有任何来往的,当年龙虎山二教斗法夺旗,四师兄以不到弱冠之龄,单凭一己之力,把他们混元教打的大败而归,而其中就有她的师父李淳阳和当今的混元教主符无忌,尤其是符无忌,当时竟然不耻暗算我师兄,结果反被我四师兄打伤,当众出了大丑,符无忌就此和我师兄结下死仇,别说我师兄不可能邀请李淳阳入关,就算真是如此,那符无忌也不可能会同意让李淳阳来的。”
黛靡闻听却冷笑一声:“你们太一道还要不要点脸啊,宗主大人和师尊全被你们一个尚不到弱冠之龄的弟子打的大败而归?你吹牛都不会脸红吗?我师尊道法高深,宗主大人更是天下闻名的大宗师,你要说玉鼎,火鼎还有云鼎一起联手,打败宗主大人,我可能还会信,你那什么师兄?哼,就从你来看,你那师兄恐怕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你侮辱我就算了,还胆敢侮辱我师伯师叔和我爹爹……”丹杏气得忍不住就要上前,却又被十方慌忙一把给拉住了。
“杏儿,你不是说了不吭声吗,怎么……”
丹杏一看自己又被十方给拉住了,更是火大,“我本来是没打算吭声的,可是她竟敢侮辱我爹爹和师伯师叔,实在欺人太甚,我岂能容她?”
“不是,杏儿,黛靡姑娘这话说的是有点过了,但这不是你先说了人家师父和宗主了,她才还嘴的吗?”
“你到底是哪儿头的啊,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并没一点儿侮辱符无忌和李淳阳的意思,你不知道,我四师兄虽然名义上是我师伯玉鼎真人的徒弟,但他是跟着师祖他老人家学的本领,实则就是师祖的关门弟子,而且四师兄天赋惊人,道法甚至比玉鼎师伯云鼎师叔和我爹爹还高,所以当初凌峰师弟才会说,整个太一道有资格收徐大少为徒的,除了我爹爹,也就只有四师兄了,那可是我们太一道的第一高手,当年二教斗法,四师兄无名火技压全场,连败他们混元教十大金仙,符无忌和李淳阳都在其列,这都是事实,怎么算侮辱他们混元教了?”
丹杏是又气又急,跟连珠炮一般说了出来。
但十方一听,也傻眼了,虽然他相信丹杏不会说谎骗自己,但这毕竟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而且,打人不打脸,就算当年真是玄阳子一个人把混元十金仙全干趴下了,也不能当着人家黛靡的面说出来啊。
“还是别再扯他们混元教和太一道的恩怨了,否则还不知道能惹出什么祸来呢?”虽然十方也是一肚子问号,但也很清楚如今可不是能八卦的时候。
“杏儿,如今黛靡姑娘已经被混元教逐出门墙,也就不是混元教的人了,你就大方点儿,别和她一般见识了,你还没看出来,她是个小心眼儿吗?”
十方只能压低声音,趴在丹杏耳边说道。
丹杏听十方这么一说,心里就跟吃了顺气丸一般,用鼻子哼了一声,回了句:“你这说的还像句人话,就是,我哪能和她一般见识呢。”
黛靡见十方和丹杏不停地咬耳朵,虽然说的什么她一点儿没听到,但也不知道为何,心里腾的就冒起一阵无名大火,心中也忍不住说道:“我说呢,原来她竟是火鼎的女儿啊,怪不得这么颐气指使呢……”
但转念间,心里又莫名升起阵阵凄苦。
“她是太一道的千金公主,而我呢,是个从小没爹没娘孤儿,如今更是被宗主除名,逐出了门墙,十方他又不傻,任谁都会选她,他要作了火鼎的女婿,那太一道自然也就不会再追杀他了,算了,我本来就是不相信他真的死了,才要一心找到他的,如今既然见到了,也就没什么念想了,还是就此去找师尊吧。”
想着,黛靡就想挣扎着站起来,但实在全身无力,身子撑了撑,登时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这时十方也来到黛靡面前,一看黛靡要倒,便赶忙扶住黛靡。
“黛靡姑娘,真是对不起,你现在别乱动,等我们一起出了半山,我定会请名医给姑娘医治。”
黛靡凄然地摇摇头,“黛靡不敢劳烦十公子了,我也没受什么重伤,只是一时无力,等休息片刻,我自会离去。”
十方倒也听出来黛靡话里的意思了,但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对,又害怕问多了再扯出什么不能说的东西,让丹杏再和她闹起来。
“姑娘又何必如此着急,钱塘府江南大镇,如今万花会又开幕在即,说不定令师尊真有可能被好友邀请,来钱塘观会呢,如果姑娘自此离去,说不定就可能和令师尊失之交臂。”
“我师尊倒是真来过钱塘府,不过如今已经走了,方才我在这正一阴阳阵里,见到师尊给我的留言了,我已经知道去向,就没必要再在钱塘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