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平安姬竟然真会断箭自戕,无不大惊失色。
丹杏忍不住双手捂嘴,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世子司徒构更是喊了一声妈,而后身子前冲,但由于心神大乱,竟被脚下一块青石砖头绊住了脚,整个人摔倒在地。
东南王司徒似更是如五雷轰顶一般,都傻在了原地。
方万秋似乎也没想到,妻子竟然自戕右目,是不顾一切起身,一把抱住平安姬,颤声喊道:“千代儿!”
平安姬和方万秋相互扶持,颤悠悠说道:“夫君,你变成这样,都是妾身害的,如今夫君少了左目,妾身没了右目,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没人会因为妾身的容貌,再来谋害夫君了。”
“千代儿,这与你有何干系,你这又是何苦啊?”方万秋听平安姬这般一说,心如刀绞一般,就想扶着平安姬先坐下止血。
但却见平安姬摇了摇头,一只手扶着方万秋,艰难站直了身子,而后面朝司徒似,用手一拔眼中断箭,鲜血瞬间喷了出来,将她半边脸完全染红。
“王爷,当年烟凌渡你于我夫妻有救命之恩,但回头崖上,也于妾身有杀夫之恨,如此也算恩怨两抵,如今妾身斗胆恳求王爷开天恩,就此放我夫妻离去,让我们荒郊海岛,苟且残生。”
听平安姬这般一说,司徒似才如梦初醒一般,望着平安姬半面鲜血,心中是又疼又恨,颤巍巍伸出手来,指着方万秋,厉声喊道:“爱妃,孤到底哪一点比不上这残废丑鬼,你为了他竟然自毁容颜?恩怨两抵?难道爱妃一点儿都不念这十几年的夫妻恩情吗?”
“妾身从未将王爷当做夫君,又何来夫妻之情?如今妾身已经自毁容颜,难道王爷还不能放过我们夫妻吗?要是王爷觉得单是一只眼睛不够,那这样够吗?”
说着,平安姬抓着手中的断箭,对准了自己的脸庞,自上而下,在那如婉月一般的绝美脸庞上,又划下一道深深的血槽。
“千代儿,不要啊,大不了我们夫妻今天就一同死在扬羽蝶园,何必再求他这阴毒贼子。”方万秋大喊一声,一把抓住了平安姬的手腕。
司徒似一看平安姬又划伤了脸,心疼的几乎昏厥,但却见方万秋一把抓住平安姬的手,不由得更是又心疼,又怒火中烧,一伸手,抽出腰间宝剑,一指方万秋,颤声叫道:“你,都是因为你阴魂不散,你要是早死了,爱妃她哪会……孤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平安姬此刻失血已多,已经无法站立,整个身子倒在方万秋怀中,此刻一看司徒似如凶神恶煞一般,提剑就要奔方万秋而来,平安姬提着最后一口气喊道:“王爷,难道你真的不放过我们夫妻吗?好,那好,妾身也不再求你。”
说着,抬头望着方万秋颤声叫了一声:“夫君。”
方万秋眼中流泪,但望着平安姬却露出凄苦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妈,不要啊。”这时就见世子司徒构跌跌撞撞扑倒在平安姬身前,哭喊道:“妈,你不要父王,难道连孩儿也不要了吗?”
平安姬本来已经下定决心殉情,但一看司徒构跪在面前,心中瞬间激起无限柔情,眼泪混着血滚滚而下,刚想叫一声儿,却听司徒似也大声喊道:“是啊,爱妃,就算你不顾及孤,难道你真能忍心扔下构儿?虽然他并不是孤的亲子,但这些年孤待他如何,爱妃你亲眼所见,只要爱妃你能回头,孤依旧视构儿为亲生儿子,日后定将王位传给于他。”
司徒构本来正哭着哀求平安姬,一听司徒似说自己并非是他亲子,登时就如被雷劈了一般,满面惊愕望着平安姬,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方万秋也泪眼望着司徒构,颤声说道:“构,构儿,其实你才是……”
方万秋一看司徒构哭着跪在自己面前,心中也是百转柔肠,如今生死一线,心想自此之后恐怕再无和儿子相认之时,因而一时间忍不住,就想说出实话,如能父子相认,哪怕死了也无憾了。
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见平安姬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抬起脚来,一脚就把司徒构踢倒在地,同时冷声喊道:“不错,司徒似,他的确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他也不是妾身的亲生儿子。”
平安姬这一声虽然不大,但却不亚于晴天霹雳一般,不光把方万秋、司徒似、司徒构给惊呆了,就连已经到了司徒似身后的十方和丹杏也跟被点了穴一般,是一动都动不了了。
原来十方和丹杏方才见平安姬自毁容颜,也都惊呆了,但一看东南王依旧不放方万秋,十方就知道今天方万秋和平安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因而对丹杏低声说道:“杏儿,我们悄悄上去,先制服东南王,让他答应放了方万秋他们离开再说。”
丹杏也点点头,因而二人趁着东南王的注意力全在平安姬的身上,就悄悄到了司徒似身后,刚想制住司徒似,但却听平安姬大喊一声,世子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十方和丹杏也不禁惊的停下了脚步。
“妈?你,你说什么?孩儿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司徒构这才惊声问道。
“不错,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当年我嫁给司徒似的时候,的确是已经身怀六甲,但我怕司徒似不容,会谋害我子性命,因而临盆之时,就委派秦医官事先寻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将我亲子调换出来,而你,就是秦医官当初寻来的那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