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福女王暗自思索,但表面上却声色不漏,见十方也净了手,这才让灵童将金盆依次搬出镜屋。
而后就见灵童又将几盆水依次从镜屋入口上方浇下,流水瞬间又结成冰晶,将入口封住。
十方和丹杏看的是啧啧称奇,而这时,就见女王先是向四周仔细看了看,这才到了丹杏面前,郑重行了一礼,说道:“奴家向杏仙子和十公子赔罪,方才多有得罪,但并非是奴家有意想拿二位取笑,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以防隔墙有耳,如今已无顾虑,特向杏仙子和公子请罪。”
方才女王数次调笑自己和十方,丹杏一直是强忍怒气,这时却见女王一改之前嬉笑神情,一本正经地向自己赔礼道歉,也把丹杏给弄迷糊了,忍不住问道:“掩人耳目,隔墙有耳?”
女王点点头,解释道:“杏仙子有所不知,想必二位已经听秦先生说了,这钱塘府除了奴家和秦先生外,还有三王各有神通,虽说奴家名义上是这半山之主,但手下这些孩儿们到底是不是对奴家忠心,这人心隔肚皮,光用眼睛看可是看不出来的。”
十方虽然隐隐也猜到几分,女王这一路上都是故意说这些暧昧调笑之言,假装毫不在意这半山血案,但却把自己和丹杏一起带到这烟雨洞的镜屋之中,其意明显是有所防范,但这般谨慎仔细过了头,可一点儿都不像仅仅只是防备某个藏匿在身边左右的奸细。
而此刻听女王亲口所言,就是防备那另外三王收买了自己的手下,十方也忍不住问道:“难道女王也怀疑行凶者是那另外三王之一吗?”
哪知道女王先是望了一眼秦牧,而后淡淡说道:“奴家并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这来半山杀人,劫走公子妹妹的必定是那三王其一,甚至,奴家已经能断定,这件事就是天运赌王所为。”
十方倒是真没想到,女王竟然直接指明真凶就是天运赌王,不由得又问道:“天运赌王?却不知女王为何能如此肯定?”
女王听十方这般一问,反倒有些诧异,又转头望向秦牧,说道:“难道先生还没跟十公子和杏仙子说那万花大会的缘故吗?”
秦牧摇摇头道:“还没有,方才在下本是要和十公子他们说这件事,但恰好女王您来了,故而也就没说,只不过在下也是想先请十公子和杏仙子到了郁金坊后再细说的,而后再带他们来见女王,既然女王亲来,那自然由您这半山之主来说,更为合适一些。”
女王这才点头说道:“这倒也是,奴家早应该想到,有秦先生在,必定也会有所防范,早知道奴家也不用如此心急火燎地匆忙下山了。”
丹杏却是越听越糊涂,尤其是听秦牧和女王的意思都是劫走碧桃的人是为了这万花大会,但似乎又都在小心提防着什么,只不过,方才对月池内,只有十方,世子,自己,秦先生,哪能隔墙有耳?
故而丹杏又忍不住就问了出来,但还没等女王回话,却听世子先说道:“杏妹妹你有所不知,这钱塘五王,彼此间各有防范,故而使用些收买策反离间之计,实乃平常之事,先生和女王就是知道如此,才小心防范的。”
丹杏却回道:“司徒哥哥,这我也清楚,像秦先生这么多手下,哪能保正个个都忠心不二,但当时对月池就只有我们四个,再无他人,就算多了个女王阁下,也是如今在场众人,为什么当时就不能说,却非要大费周折,耽误这许多功夫,难道女王阁下不懂,秦先生岂能不清楚,这每多拖延一刻,追查时就会多出几倍的困难?”
这话丹杏早憋了一路,至于女王调笑几句倒是其次,而真正让她无法理解的却是,无论秦牧还是女王,为何都不第一时间封锁整个半山仙境,细细排查。
就算秦牧不是半山之主,没有权限封闭半山,但女王这半山之主可是能下这命令的,但她却也是一拖再拖,甚至还把众人带到烟雨洞,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如果当时就封锁半山,恐怕现在已经把真凶给抓住,把碧桃平安救回来了,之后再慢慢顺藤摸瓜,查问出主使人即可,这是太一道验踪寻迹最基本的法则,也是当时最佳的处理办法。
而最关键的是,方才路上她也跟十方说了,但十方却也只是摇摇头,似乎也不赞同自己的想法,故而这时才忍不住又语气不善地说了出来。
女王自然也听出来丹杏话语中对自己颇为不满,但却毫不在意,等丹杏说完,这才说道:“杏仙子所言有理,只是仙子却并不知道,奴家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就已经下令封锁半山,之后才去见的诸位,但至今仍无任何回报,不过这早就在奴家意料之中,毕竟,能以如此手段同时杀死由奴家亲手调教出来的金凤卧雪和夏荷的真凶,岂是封锁半山就能拿得住的?而奴家真正小心提防的,恰恰就是这杀人的真凶。”
丹杏听女王这般一说,登时脸就红了,心说怪不得秦先生一字不提,原来是早知道女王必定一得知消息,就已经做了安排,这倒显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但转瞬间,丹杏又忍不住望向十方,心说秦先生倒也罢了,难道他也事先就猜到这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