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还是幼女稚嫩的声线,但此刻女童脸上的神情,眼中的风情,说话的语气哪像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儿,简直就如同一个风韵十足的妙龄少妇一般。
与此同时,就见她身子一抖,瞬间就从十方的怀里飞了出来,在半空中身子后仰,双腿微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轻飘飘落在地上,竟好似随风飘落一般,声息皆无。
虽说十方并没有用全力抱着福女,但也没想到她竟能如此轻松就从自己怀中飞出去,一瞬间就觉得这福女全身好似没了骨头一般,等缓过神来,人就已经落在面前。
十方这时也明白过来,原来福女也并没有使出真功夫,就从这一招飞身挣脱,飘然落地也能看出来,方才她定是故意让自己给抓住的,但此刻十方也没心思细想这福女武功到底有多高,就像看怪物一样,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却是一脸成熟妩媚的小女孩儿。
也别说十方了,旁边的丹杏也是满面惊诧望着福女,似乎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提着个灵童。
而这时,就见福女又笑吟吟冲丹杏说道:“早听闻火鼎国师有一掌上明珠,素有沉鱼之貌,今日一见,方知谣言不可信,这哪里是沉鱼,简直就是倾国倾城,恐怕奴家这半山的佳丽全加起来,也难及杏仙子一二啊。”
丹杏却跟傻了一般,结结巴巴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福女咯咯一声娇笑:“方才秦先生不是已经说了吗,只不过,奴家只是个开窑子的鸨婆,哪敢称什么灵福女王?”
尽管灵福女王已经说得明白,但似乎丹杏依旧没缓过神来,还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女王又是一笑,这次却扭头白了秦牧一眼,又娇声嗔道:“这可都是秦先生的不是,杏仙子既然早就大驾光临半山,怎么先生一直都没知会奴家一声,难道是故意想让奴家犯这失礼之罪吗?”
说着,女王又冲丹杏微微一福,说道:“灵福女见过杏仙子,望杏仙子念在奴家毫不知情的份上,就别怪罪奴家慢待之罪了,而且方才奴家又多有冒犯,这样吧,那灵童也算颇有几分姿色,又有一身好软骨,平日颇得奴家喜欢,奴家就将他赠予杏仙子,算作赔罪,让他陪杏仙子消烦解闷如何?”
丹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拎着那灵童呢,登时一松手,惊声叫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才不要他呢?”
那灵童虽得了自由,但却是一动也不敢动,跪伏在地上,也冲丹杏说道:“灵童拜见杏仙子。”
女王满眼笑意望着丹杏,见丹杏眼角带怒,脸上又是惊奇又是恚怒之色,才好似恍然大悟般说道:“哎呦,奴家可真是糊涂了,这当着十公子的面,怎么能说这话,灵童啊,这里没你的事了,赶紧下去吩咐她们,备好辇接贵客上山。”
那灵童这才向众人一一行礼,而后跟着秦安出了月门。
女王才又上前向世子见礼,世子却是哈哈大笑道:“灵福姐姐,这可别怪本宫事先没提醒你,杏妹妹可一向脸薄,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真惹恼了她,就是本宫也不敢替你求情啊。”
本来丹杏的确满心羞怒,一心就想发作,但一见世子竟然冲着这小丫头口称姐姐,尽管此刻也不得不相信眼前这小女孩就是灵福女王,但真没想到,世子竟会叫她姐姐?
而十方此刻整个人都懵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就算被徐大少给打死,他也绝不会相信,这么一个还没小苓花大的女童,竟能是这半山之主,钱塘府的二号人物,手中执掌着整个钱塘府的勾栏妓馆,万千窑姐儿的大老鸨子。
秦牧在旁边一直瞅着十方,见十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也哈哈一笑,冲着十方一拱手,说道:“十公子,岂不闻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的确是真真正正的灵福女王,半山之主,别看样子不过始龀,但实则……”
还没等秦牧说下去,却听女王一声娇斥道:“先生不是素来自诩诗书满腹,礼仪为先,却怎又这般无礼,竟要将奴家年龄几许告之十公子,难不成是想从中为媒,也要将奴家许配给十公子吗?”
秦牧也不禁老脸一红,讪笑说道:“罪过,罪过,这的确是在下失礼了。”
十方这时也只能相信眼前这小丫头的确是灵福女王,但他现在可没心思去探寻这女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没心情听她一再风言风语,尤其是方才听她说她娘也变成了无血骷髅,虽然现在也知道那必定是胡扯,但既然她故意这么说,想必是另有所指,因而就想开口询问,半山是否也曾出过这样的案子。
但还没等他开口,女王却好似早料到他的心思一般,先笑着说道:“只是几句玩笑,公子不必在意,杏仙子也千万别生气,其实奴家这次亲自下来,一是来恭请世子到烟雨洞稍坐,二来,也是为了这半山血案而来,十公子,奴家也知道你现在满腹疑问,但此地并非讲话之所,一切等到了烟雨洞,再向公子请教一二。”
尽管还是个小女孩儿的外形,尽管还是满面嬉笑,但十方却不知为何,望着这灵福女王,心中竟忍不住生出阵阵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