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唯一一个不会尸狗化魂的走畦人?诹取为什么要骗我?”
十方整个人都傻愣在原地,好半天一动没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尽管十方披幡挂头已经三年,但对于诹取的底细他到如今还是一概不知,想当初初见诹取,就是一个怪头,自然也属于妖怪之列,因而十方对诹取不光有忌惮之心,也难免有提防之心。
直到木乡楼血傀儡,尽管十方也察觉诹取有很多不实之言,但在查明真凶时,却给了他莫大的帮助,甚至最后面对血傀儡,诹取不惜舍命相陪,十方这才渐渐开始信任了自己的这个挂头。
但胡瞎子说的话,十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诹取是另有他图,便一直将疑惑压在心底,不想去面对,但此刻被胡瞎子当面全说了出来,十方也不得不仔细思考起这个问题了。
十方又细细回忆了从自己和诹取相识以来的种种经历,的确如胡瞎子所言,诹取身上疑点重重,但十方换了各种角度,却丝毫想不出如果真是如胡瞎子说的这般,那诹取到底图谋的是什么?
因而十方又满怀戒心地冲胡瞎子问道:“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能告诉我,诹取如此骗我,他是为什么?如果他真存心害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哪知道胡瞎子却摇了摇头,“实不相瞒,连你这夜提刑自己都不清楚,瞎子又哪里知道你那飞头蛮目的到底为何,不过有一点瞎子却很确定,那就是你那挂头给你出的这逃命之策却是阴毒无比,非但救不了你,反而还会将整个雨后村夷为平地,将所有的人都害死,或许,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毕竟他是六魂幡的奴隶,而自古六魂幡所到之处,皆是寸草不留。”
“将雨后村夷为平地,会害死所有人?”十方这次却冷静了许多,并没有直接询问胡瞎子,而是低头沉思片刻,口中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但突然间十方脸色大变,身子不由得倒退几步。
胡瞎子冷眼瞅着十方,“看来你还不是太笨,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十方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情,神色黯然。
“你说的不错,这办法的确有个极大的漏洞,那就是我根本无法保证拜天妖族和太一道会同时来到雨后村,如果太一道先来那还好说,大不了就是发觉我是夜提刑,将我杀死,夺走碧桃妹妹,但如果是拜天妖族先到了雨后村,那么……”
胡瞎子却摇摇头,“就算太一道和拜天妖族能碰巧同时来到雨后村,也能如你那飞头蛮所说,两边大打出手,但后果却并非是鹬蚌相争,让你渔翁得利,因为那时整个龙门山都会化作战场,你觉得到那时你真能逃得了吗?就算你有机会逃,但万一你那干娘郭大娘或者如意阁的马绣娘她们因此身陷险境,你真能狠心一走了之吗?”
没等胡瞎子说完,十方早已是汗流浃背,虽然他没有吭声,但心中却很清楚,如果真要是太一道和拜天妖族在雨后村开战,必定会祸及干娘和如意阁,那自己是绝不可能只顾着自己逃命的。
十方愣了好半天,突然叹了口气,抬头盯着胡瞎子,“如此说来,你胡瞎子倒真是一片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