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妇人神情黯然,红鸾却神色一凛,
“因为是我让你们入的梦,才让你怀疑诅咒并不存在?”
十方点点头:“诹取曾跟我说过,你们更鸟一族是应咒而生,只有伯奇鸟死后,才会有一儿一女降生,雄鸟名件,雌鸟伯奇,儿女都会继承母亲的记忆,也就是说,如果伯母真的被杨毓成害死,从而诞生了更鸟件和红鸾姐姐你,之后更鸟件下咒,姐姐应咒,那姐姐你自然就会有伯母的记忆,自然也不会犯下这等错误。”
“所以,先生当时就怀疑奴家并没有死?”红衣妇人平静地望着十方,“怪不得方才先生见到奴家并没有十分惊讶,反而说了句,果真如此?”
十方转头望向红衣妇人,又说道:“不错,如果姐姐真是应咒而生,继承了伯母你的记忆,又怎能不知道,当时杨毓成还没有嗜好女装,口称奴家,岂能犯下如此的纰漏呢?”
十方顿了顿,又转向红鸾。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红鸾姐姐并没有继承伯母的记忆,也从没见过十年前的杨毓成,尽管在梦中让其年轻了不少,但一切还都是以现在的杨毓成为本,这样,我很自然就会想到,红鸾姐姐之所以没有伯母的记忆,会不会是因为伯母并没有死,如果伯母尚在,那自然就不会有更鸟件的诅咒了。”
“先生果真非比常人,仅从这微小的细节,就能推断如神,唉,如果能早一点遇到先生,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红衣妇人脸上不知不觉间浮现出惊奇之色,连语气也悄悄渗入了一丝敬畏。
十方却摇摇头,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我也有个疑问一直没办法得到证实,如今见了伯母,可否如实相告。”
“先生有话尽管询问,奴家自是知无不告。”
十方思索了片刻,想好了措辞之后,才问道:
“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从所有人口中得知,尹婆婆是个精明干练且思虑周详的人,又极为了解贺夫人的为人,而当时叶小姐有孕在身,尹婆婆就是害怕出事,才将其藏于自己的房中,必定极为小心谨慎,严防走漏一点消息,这从叶小姐已经临近临盆都没有泄露分毫就能证实,也就是说,数月间,贺夫人对叶小姐有孕的事情是毫不知情的,为何却在最后发现了叶小姐并非得病,而是怀了孩子呢?”
红衣妇人脸色微微一变,尚未说话,却见红鸾面色一寒,“你难道是怀疑我母亲……”
十方未置可否,而是说道:“姐姐莫急,如今当事之人都已逝去,唯有伯母尚在,当时的情形,也就伯母最为清楚,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红衣妇人轻声说道:“鸾儿,不得无礼。”
说完,红衣妇人面带愧悔之色,双目不知何时,已是泪水满盈。
“先生猜的不错,将叶玲珑怀孕之事告诉那个魔鬼的,就是奴家。”
红衣妇人声音不大,但对红鸾来说,无异于惊雷响于耳边一般,呆在一旁,唇齿颤抖不已。
“母亲?为,为什么?”
红衣妇人转头又望向十方,“这就是方才奴家说的,请先生来,一是谢恩,二,就是赎罪。既然先生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先生早已了然于胸,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