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望着贺立业,又冷冷说道:
“如果当时真是你亲手杀死的叶小姐,就算你违背了天地良心,但我十方也不得不承认你还算是个男人,但你却用了另一种更令人发指的办法,难道说你真的当傀儡当久了,连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吗?”
贺立业早已是神情恍惚,面对十方的指责,双目紧闭,微微摇了摇头。
“我,我本来是想亲手杀死玲珑,但,我……我……真下不去手。”
“所以,你才将叶小姐怀孕之事用一种令人作呕的办法透漏给了贺夫人,使得贺夫人误以为是叶小姐勾引了你,才怀上了你的孩子,而你,却当做无事发生一般,甚至很可能以经营生意为由,离开孝沧,远远躲了出去,好把这件事让贺夫人替你收场?”
“没,没有,我没有,我是因为下不去手,才想到找个缘由,好让那个贱人出面把玲珑赶出家门而已。”
贺立业本已是万念俱灰,早没有了一点贺家坊主的模样,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十几岁,但听十方这么一说,登时抬头,高声叫道:
“但我真的没想到,她,她竟然如此狠毒,我真的没有透漏出一丝一毫玲珑怀有身孕的信息,更不可能暗示孩子是我的,就算我再不是个人,也绝不会如此糟践玲珑的清白,我真要如此,岂不是连师父师兄和木坊的名声也全都败坏了吗,所以才会隐瞒至今。”
十方听贺立业说并不是他透漏给贺夫人,叶小姐怀有身孕的消息,也不禁一愣。
他本以为贺立业下不去手,才想借贺夫人之手杀死叶小姐,但却没想到竟然不是贺立业透漏的消息。
的确如贺立业所说,孝沧镇都知道叶小姐和冯兴家早有婚约,就算冯兴家已死,但叶小姐未改嫁就怀了孕,不光自己名节尽丧,也会累的叶老板和冯兴家就算死了,也会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尽风凉话。
尽管连死数人,但凭着叶老板和冯兴家在他心中的地位,贺立业的确会为了师父师兄和木坊的名声,一直隐瞒至今,倒也并非像是说谎。
但,既然如此,那贺夫人到底是如何知道叶小姐怀了身孕的呢?
十方正在思索,却听贺立业又问道:
“先生,既然你都清楚了经过,我贺立业也承认是我害死了玲珑,但有一样,我师兄冯兴家死在泉州,是有官府的签字画押,千真万确,却如何能红鬃烈马赶三关,回来与玲珑相聚,如果师兄真的回来了,我又岂能不知?”
十方听贺立业这般一问,冷笑一声。
“贺员外,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可见你也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你和小姐相处日久,难道还不清楚,能让小姐心甘情愿怀上孩子,甚至不惜背节还愿意把孩子生下来的,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个人吧。”
贺立业愣了片刻。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这绝不可能,师兄早就死在泉州了,玲珑肚子里的孩子,绝不是师兄的,否则,他绝不可能不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