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这声音十方再熟悉不过,等他反应过来,吓的是连退几步。
“小师父?难道说这老婆婆是尹婆婆?这怎么可能,难道?我死了,到了阴曹地府?”
这时却见老人左手上立的红鸟也惊慌展翅,飞身而起,从房顶天窗一冲而出,瞬间不见了踪迹,老人也将右手一握,缩回长袖之中。
紧接着大门一响,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阴森冷笑,正是四少爷杨毓成。
虽然十方看见这四少爷就头疼,但一见杨毓成进来,也长出了一口气,既然真是杨毓成,那就说明这里并不是阴间,因此十方强忍着施了一礼,喊了声四少爷。
哪知道杨毓成也对自己不理不睬,径直来到老人近前,微微一躬身。
“小师父,奴家给您施礼了。”杨毓成皮笑肉不笑地喊了一声。
十方更是惊奇不已,这才发现,眼前的杨毓成年轻了不少,尤其是颌下光滑白皙,并无一根胡须。
老人依旧睁着无神二目,只是轻哼一声。
十方一看杨毓成和往常不太一样,而且也对自己是视而不见,便忍不住大声喊道:“四少爷!你看不到我吗?”
同时又用手去拉杨毓成,哪知道自己的手竟从杨毓成身上一划而过,只抓了一把空气。
十方愣了半天,“难道他们都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正当他发愣的时候,杨毓成又娇声说道:“小师父,您还是听弟子一句劝,把毫厘交出来,贺家奶奶已经亲口答应,只要您交出毫厘,咱们师徒就可以重回贺家,阖家团聚。”
老人还是如同没听到一般,毫无反应。
杨毓成却冷笑一声,凶相毕露,上前一脚踏在老人的肚子上,俯身又用手掐住老人脸颊,恶狠狠说道: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铁了心不让小爷回贺家,棺材可早就给你备好了。“
老人被杨毓成胁迫,毫无惧色,“老婆子一只脚早踏进黄土,还会怕死?回贺家?哪有什么贺家,那是叶家,贺立业总有一天要遭报应,你这畜生也不会有好下场,让我交出毫厘,痴心妄想。”
杨毓成满面大怒,伸出手来,照着老人就是几耳光。
十方在旁边可看不下去了,也没多想,抡起拳头,照着杨毓成后脑就砸了下来。
哪知道根本没碰到杨毓成,自己一拳又全打在空气上,因为惯性,整个人甚至穿过杨毓成和老人,几步到了躺椅后面去了。
这下十方才明白,自己就跟透明的一般,别人既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时,杨毓成一阵狞笑,把手缩了回去,才说道:“对了,奴家想起来,蒋大少爷提醒过,你好歹也算贺员外的长辈,是不能打骂的,万一让外人看到,对奴家和贺家的名声都不太好。”
说着,杨毓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依旧用脚踩住老人,支起身子,轻轻大开小盒。
“不过蒋大少爷又说了,人都是贱种,不吃点苦头,是学不乖的。”
十方也不知道杨毓成想干什么,转过身来,才看到,在小盒里,整整齐齐摆了十几根大小不一的银针。
杨毓成用修长的手指从左到右依次划过银针,最后挑了一根细长的,用手指捏出小盒,立在眼前。
“小师父,您玩了一辈子针线,奴家从小也跟着您耳濡目染,不过,扎的都是木头傀儡,毫无趣味,奴家早想体会一下,扎活人会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