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战战兢兢地坐好,明明在工地上已经流了很多的汗,此时依然忍不住往外冒。
吩咐李荇给俩人也倒一碗水,见俩人的样子,李贤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问道:“你二人是这片工地上民工们的里正?叫什么名字?”
俩人茫然地抬起头,求助似的看向一个管事。
管事叹息一声,走出来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这些人都不会说官话,下官可为殿下翻译,可好?”
日了,大唐人跟大唐人说话,还要翻译?
点点头,李贤对这俩里正的口音,不由得好奇起来。
果然,尽管已经尽可能的认真听了,但是听到俩人的话,却依然是一头雾水。
不是,说的都是啥啊!
本来,穿越到大唐以后,李贤就觉得所谓的官话,特别地难受,听、说,都像是火星文,如果不是有章怀太子的记忆在,恐怕他连跟人交流都是问题。
然而,就是他觉得是火星文的官话,也没有这俩人说的诡异。
认真听了两个里正的话以后,管事拱手翻译道:“太子殿下,左面的这个,叫李牛,右面的叫丁六,这俩人这俩人”
强忍着笑意,管事还是把他们的话翻译了出来:“这俩人,还让下官祝太子殿下长命百岁。”
听了管事的话,李贤也是哑然失笑。这不过年不过节不过寿的,俩人竟然还说这样的话,看样子,是真的很有压力啊!
轻咳一声,李贤只好继续说:“你跟他们说,用不着这么害怕,孤又不是土匪,不会随便砍人脑袋的。”
管事翻译完以后,俩人都是一脸的干笑。
见到是一回事,接见又是一回事。
身处后世的时候,李贤也曾幻想过,就算是跟平1大大面对面,自己也能泰然自若。或者,后世的很多人,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这样的情况,绝对不适用于大唐。
寻常百姓,连自家的长辈,都不敢冒犯,更别说里正了。至于见到了县令,都会打哆嗦,更别说再之上的刺史、六部尚书、三高官官、太子、天后、天皇了。
事实上,因为见不到,所以,哪怕是刺史,好多时候都是百姓们幻想的对象。如今,连跳数级,见到了太子,只会觉得一座座大山压在一起的压力,太子每说一句话,都像是雷霆炸响一样。
见俩人把碗里的茶水喝没了,李贤伸伸手,李荇又亲自上去,给俩人倒了一碗。
接连喝了两碗茶水,俩人才止住汗,没有那么惊恐了。
看了一眼管事,李贤又问:“孤今日来,就是巡视工地的,你们作为里正,想必可以代表各自的百姓说话了,孤来问你们,你们在工地,吃得饱吗?可有管事克扣粮食的事情出现?可有打骂你们的事情出现?”
听到这话,管事就知道,自己必须要面无表情地翻译了,尤其是,不能翻译出错误来。
既然自己什么都不怕,也不必吓唬这俩人。
听了管事的话,李牛和丁六,立刻就回答了。
“太子殿下,他们说,每天都吃的很饱,没有人敢克扣他们的粮食,就是粮食需要记账,见不到粮食,他们心里发慌。至于打骂的事情”
管事迟疑了一下,才说:“他们说没有,但是殿下,我等管理工地的时候,其实是打骂过他们的,但是,您放心,绝对没有下重手,顶多是踹两脚的程度。”
见这个混蛋竟然主动认罪,好几个管事,都不由得焦急起来。这厮的脑袋是不是抽了?明明这俩人说没有,你直接翻译就行,干嘛说出来啊!
李贤惊讶地看了一眼管事,笑道:“不错,你竟然敢主动承认,难得,来啊,赏他一个坐垫,一壶凉茶。”
犯了错竟然没有被处置,反而因为说实话,得到了赏赐?
一时间,好多人都懵了,包括在外围围观的民工。
他们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听不懂官话,一些靠近县衙州府的,还是懂一些的。
管事也很意外,但还是谢过了太子的赏赐。
见管事坐了下来,李贤也就不准备追究打骂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想一想都知道没办法避免,彻底禁绝,也不行,管事嘛,不凶神恶煞的还叫管事?如果因为放纵,出现问题,才是严重的。至于踹几脚的事情,完全没必要追究。
笑着看向已经慢慢镇定下来的李牛和丁六,李贤又说:“孤今天来巡查,就是来解决一些问题的,你们说说,现在,你们对工地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胆地说,只要你说,孤就会尽量地为你们解决。”
尽管说?
听到这句话,俩人都是两眼冒光,但是,李牛眼里的光彩,很快就暗淡了下去,反而是丁六,忍不住回答了。
话说到一半,李牛忍不住偷偷用肘子怼了丁六一下,随即,丁六就像是明白了什么,又赶紧追加了一句话。
这样的情况,显然是有事儿啊。
看向管事,李贤严肃道:“他说什么?”
管事皱皱眉,但还是一字一句的翻译了出来:“太子殿下,丁六说,工地没什么可挑剔的,就是就是他们住的地方,只是一个棚子,吹夜风,容易腰腿疼。至于李牛顶了他一下以后,他说的是就算住棚子,也是可以接受的。”
“棚子?”
李贤看向王勃,等着他解释。
王勃站了出来,拱手道:“太子殿下,如今民工都住在棚子里面,这么多人,给他们建房子,不现实啊,至于帐篷,咱们也筹集不到足够的材料,况且,如今久旱无雨,就算睡棚子,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什么大问题?一旦下雨了怎么办?再说,蚊虫也是一个大问题啊。”
李贤叹息一声,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睛对王勃说:“你派人去叫几个木匠过来,在选出一批人,孤想到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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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女票好个生气,本来不准备写了,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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