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晴(1 / 2)

七月十五,下午,晴。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沈丘捧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向上望着黑暗中的虚无。

“那,你们知道他做过什么吗?”

“你们应该……都认识他吧?蒋河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需要我告诉你。”

沈丘这一连串的问句,把老刘问的心惊,但椅子上的沈丘却恹了下去。

“我不想说那个理由吗?你们只需要稍微调查一下我最近经历过的事情,就会知道……为什么。”

袁知走出去之前把对讲机留给了高景行,但沈丘说出‘你们应该都认识他’那个时候高景行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赶快结束这场审问。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解到的,但可以肯定沈丘应该知道很多东西。

这样他这样说下去,不知道要暴露他们这些人多少事情。

所以当老刘被问得卡壳的时候,高景行赶紧询问出口。

“红口白牙的,他怎么证明人是他杀的?”

老刘接收得很快,马上就问沈丘。

“你凭什么说人是你杀的?”

怎么证明?沈丘有些为难。

“杀都杀了我该怎么证明?告诉你们我针管扎的是哪根血管,还是告诉你们我怎么绕开医院的监控?”

“或者……告诉你们,我抛尸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腌肉的陶罐子?”

说到这沈丘的状态有些焦躁。

“我当时刚杀了人,心里不怎么好受。然后我发现那罐子里面的东西。”

“又觉得蒋河东死得真便宜,我应该把他也分成一块一块的,可惜当时我已经把尸体扔下去了,再捡回来真的很困难。”

“不过还好,我听说你们把尸体解剖了,才找出的死因。”

“兜兜转转,他还是难逃被大卸八块的下场,”沈丘微微笑开嘴,连带着眼角也弯成月牙一样,只是可惜那里面除了恨意没有多少东西。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老刘看着他笑得渗人,快速地搓着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好好说话,你把这当什么呢?严肃一点!”

沈丘点头,稍微收敛了一点,微笑着表示自己会配合。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我能说的都说了,其他的明天再讲,我今天累了。”

这熟悉的操作,让老刘室息,怎么?现在人人可以都是梁望了吗?

他只能试探性的询问高景行“这……我们让他休息休息?”

高景行就是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来不对了,这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可陈锦华坐在他对面依旧无辜回望,不用过多的思索,高景行知道现在这个脸皮不能是他撕下来的。

他只能咬着牙询问那一个个大爷“各位觉得呢?”

陈锦华听了立马把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下来,收回刚才看戏的姿态。

“高秘书长在说什么呢?休不休息是你们的该考虑的事情,我们说了又不算数。”

“不过我看着这人的精神状态确实不怎么好,我们也不知道那两起案子的细节,不知道这个沈丘说得对不对,该不会是个疯子过来捣乱的吧?”

捣乱?陈锦华说得轻巧。

两起案子的细节早就入了档案,特别是庆民六楼的那个案子已经宣布告破。

因为某些原因,资料什么的已经快速的整理好封存了。

而蒋河东和庆民六楼两起案件并发,当初他们曾以为两起案件是同一一个凶手,性质极其恶劣,为了能影缩小影响,他们禁止警员在外传播任何和案件有关的信息。

现在沈丘讲得出来楼顶上摆放的腌肉缸子、庆民六楼死者被分尸、还有装蒋河东尸体编织袋里被填充的沾有齐晴血液的床单、从户体高处被丢弃到锅炉棚这些细节,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再看看吧,我喊人调查一下他最近都做过什么事情,又碰上一个这样子的,我们的工作实在不好开展。”

老刘得到指示,十分熟练地带着记录人员撒离。

这时候袁知终于从外面回来了,看到这个阵仗,有些疑惑。

“这是干什么,就审完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老刘,瞪大了他的双眼,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

“是的呢,他也累了,嗯,审了这么久,怎么不累呢。”

袁知的嘴角抽摘,不知道是因为这监尬的局面,还是恶心老刘。

想起庞娟,他又顶着恶心,接着问到。

“能确定凶手就是他了吗?”

老刘恢复了正常,抱胸依靠在墙边“差不多吧,他能说出很多案件细节,但是他证据提供不了直接的证据证明凶手就是他。”

“直接的证据证明?”袁知微微皱眉,拉过老刘拐到角落里面“你是说还有翻的机会?”

老刘赶紧后退一步“我可没有这样说,你这是又要干什么?”

袁知毫无说服力地解释“没干什么。”

看老刘还看着他不走,又用力推了他一把“还不赶快走。”

老刘捂着被推过的地方,小声抱怨“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把我拉过来的,打听打听还不行。”

袁知又推他一把“你快走吧,一天天的瞎打听什么。”

看老刘走远,袁知把庞娟从黑名单里面拉了出来,发了一个消息告诉她:还没有直接证据。那边庞娟在回蒋家的路上收到了这个消息,看了一眼心中的前加悲伤。

到这一步了,他还是没有把自己供出去。

或许当初还可以再等一段时间,不然也不至于到这一地步。

庞娟到了家,戚风光就蹲在楼下的空地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哟,庞姐回来了?”

庞娟扫了一眼他,戚风光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

“我上去和他说两句话,然后你就把人带走。”

戚风光很高兴,本以为需要蹲四五天,没想到今天就可以把人带走,脸上的笑意都是真情实意的。

庞娟走后,蒋惇看着紧接着上来几个贴身监视的警察,心里骂娘的话在舌尖绕了几个回合,但想想又像是在骂自己一样,一口闷气卡在喉咙里。

他只能借口自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想拖累了别人,想劝动自己的末婚妻放弃自己算了为理由,把何桃喊到房间里细数他们认识这些年来所有经历过的事情。

从初见的眼前一亮,到逐渐熟悉起来以后那些不为人知的情愫,然后是自己鼓住勇气,下定决心告白,确定关系以后两人相处时自己点点滴滴的照顾、包容。

“桃子,当初我们说好了两个人一起走到白发苍苍,可,我想到我可能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我真的…,你走吧,还好我们还没正式登记结婚,不然我真的亏欠你好多。”

何桃有些茫然得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痛哭流涕。

这确实是自己当初一心爱过的人,也确实是刚刚和自己妈妈相互呛声的时候十分平静地问出,谁没有杀过人?你也杀过,我杀了人又怎么样的的那个人,更加是昨天青天白日里明目张胆撞死人的那个人。

“蒋惇,”何桃失魂落魄地看着他,这副样子落在外人眼里确实就是一对落难鸳鸯,旁边两个小警察躲都没地方躲。

“你还是我大学时候认识的那个蒋惇吗?”

“我都,我都不认识你了。”

蒋惇眼神黯淡了一瞬,何桃通红的眼睛里全都是自己陷入疯狂的样子,之前为了演戏,装了满满一眼眶的眼泪突然溢了出来。

自己不能再错下去了。

他改了主意。

“不认识也好,你回去吧,马上就回去。”

“现在,立刻,马上!”

何桃还立在哪里不动,蒋惇开始给她收拾东西。

“你是傻吗,还站在那里,不要等我后悔,现在不走,就走不掉了!”

何桃看着蒋惇胡乱拿着东西塞进行李箱,突然明白了什么。

蒋惇的动作很快,他只是把必要的身份证带上然后随便拿了两套衣服。然后就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递给何桃。

“你走吧,我喊他们送送你,你到车站以后就买时间最近的一趟车票,不要管它去哪,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然后把我还有这里的事情都忘了。”

何桃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接过行李箱就往外走,刚到门外,又转过头来问蒋惇。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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