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秋实一听,立刻扑倒在地,连连叩头,“提刑开恩,小的误入歧途,小的真是误入歧途!如果提刑能饶小的不死,小的愿意做牛做马,生生世世报答您老人家!”
“你组织人手向辽国走私铁器,已经是死罪!”韩青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受辽国南面行人司指使传递消息,收买官员,更是罪不容恕。再加上聚众攻击水寨,替辽军开路这一条,朝廷不诛灭你三族,便是法外开恩了,让我如何饶你?”
“提刑开恩,提刑开恩!”马秋实再一次被吓得魂飞胆裂,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您刚才答应过,只要我的供词比马珠勒格的有用,就饶我不死!我愿意给提刑做牛做马,提刑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求提刑放过我这一回!”
“很难!”韩青想了想,如实回应,“除非你能立下不世奇功,然后我才好向官家替你求情,让你功过相抵。”
“小的愿意立功,小的愿意将功赎罪。求提刑给小的一个机会,给小的一个机会!”马秋实只要能够活命,其他什么都不顾了,趴在地上,继续不停地磕头。
韩青想了想,缓缓竖起一根手指,“首先,你把你知道的,受了辽国收买的大宋官员名字和具体职务,都写下了来。至于受了你们弥勒教收买的,也写下来,另外列一张纸!”
“小的愿意,小的这就可以写,求提刑借给小的一份笔墨!”马秋实抬起已经磕破了的脑袋,没口子答应。
“不急,等会我会给你一间帐篷,让你去里边慢慢地写!”韩青轻轻摇头,随即,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把黄河南北各地,弥勒教各分舵的位置,香主以上成员的姓名,住址,都写给本提刑。然后,给我的人带路,先清理京东东路的大小弥勒教分舵!”
“提刑开恩——”马秋实打了个哆嗦,哭着求肯,“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也是误入歧途的,跟小的差不多。小的愿意带路,请提刑给个机会,让小的劝降他们!”
“你倒是良心未泯!”没想到马秋实居然还会给其他人求情,韩青愣了愣,顺口夸赞。
“小的,小的不能先把他们拉入教里,然后又带着官兵去杀他们。小的,小的那样做,就,就不配做人了,不配做人了啊!”马秋实一边哭,一边解释。泪水将脏兮兮的脸,冲得黑一道白一道。
韩青听了,对他印象反而大为改观。笑了笑,轻轻点头,“也罢,既然如此,黄河以南的弥勒教分舵,我就给你机会去劝降。至于黄河以北的,暂时我管不到,你可以写信给他们,趁着官兵暂时腾不出手来征讨,让他们提早散了,各自回家。”
“多谢提刑!”马秋实喜出望外,趴下去,朝着韩青行五体投地大礼。
“你先别急着谢我,他们会不会听你的话,还要两说!”韩青看了他一眼,轻轻摆手,“算了,我就不一条一条地说了。等会儿列个能够立功赎罪的单子给你,你照着上面的去做。你能做到的越多,我越容易替你求情。”
“多谢提刑再造之恩!”马秋实不愧为佛子,连歌功颂德声,都别出心裁!
韩青上辈子是个草根,对小人物,心中总是对多几分宽容和同情。想了想,带着几分试探询问,““你可见过弥勒教的教主?可知道他的真实名姓?如果能够帮我把他挖出来,功劳足以抵消你的所有罪行。”
他不问则以,一问,马秋实立刻又放声大哭,”提刑有所不知,小的这个佛子,就是个牌位儿!在教里,能说得算的地方不多,杀头的罪,却全由小的来扛。小的做了七年佛子,甭说跟教主见上一面,连他的训令,都得由教中法王转述。至于他的名姓,据说是姓李,名天下。一听就是假的,小的招供出来,提刑也派不上任何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