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豁出去脸皮,去制造祥瑞。
只是如今寇准做了同平章事,知枢密院事王旦也是个不喜欢走歪门邪道的,这个节骨眼上进献祥瑞,最大可能便是弄巧成拙!
所以,在王钦若走了之后,新任经略安抚使丁谓思来想去,愈发坚定地要跟韩青,保持先前的盟友关系。
他这个人做事向来不会受太多约束,更不在乎什么颜面不颜面,既然决定继续跟韩青做盟友,对韩青的支持,就比先前更加不遗余力。
刚好韩青这边,也终于有了时间,将提刑司和控鹤署事情,推向正轨。于是乎,在丁谓的支持下,这两个去年才单独设立的衙门,以极快的速度完善了起来。
缺人手,经略安抚使丁谓大笔一挥,新科进士直接就从吏部要来了三十多位,并且个个都是有真才实学之辈,绝非托关系才混得功名的纨绔子弟。
缺钱,经略安抚使丁谓又一挥大笔,本该送往户部的税金,直接截留下了四十余万贯。并且理由极为充分,京东东路刚刚平息了匪患,百废待兴,朝廷必须给予照顾。
缺其他衙门配合,经略安抚使丁谓一声令下,各级官员立刻给提刑司和控鹤署大开方便之门。
……
唯独整军备战之事,韩青多次提出,却被丁谓毫不犹豫地当场拒绝。
“佳俊啊,虽然你出身于将门,可咱们俩现在,毕竟都是文官!”拒绝次数多了,丁谓担心影响到双方之间关系,还主动在私下里,向韩青解释,“以前带兵平叛,是迫不得已。朝廷念在你我事急从权的份上,也不会纠结什么文武殊途。而现在,战火距离京东东路还有上千里呢,武将们想上战场建功立业都得先向官家请缨,你我乃是文官,在这里瞎着什么急?万一被清流那群疯子,找茬弹劾你我不安于本职,你我得花费多少力气,才能让官家明白,咱们的确是怀着一颗耿耿忠心?”
“这……”韩青顿时,一句完整的话,都回答不上来。
以他两世为人的阅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丁谓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着想?
而既没朝廷命令,地方上也没什么匪患,自己却花费力气整训军队,又怎么可能,不被人怀疑?
更何况,因为收拾了严、杨两大豪门,自己在清流那群人眼里,原本就已经被视作异类。再主动授人以柄,怎么可能不被群起而攻之?
“佳俊啊,听老哥一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唯恐韩青不死心,丁谓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继续语重心长地劝告,“你才二十出头,今后的日子长着呢,别那么急着立功。况且,眼下你哪怕立了泼天大功,官家为了避免你今后封无可封,顶多也只是让你名下增加你几百亩封地。而咱们大宋的封地,向来是给你一份田赋,不会真的让你拿到寸土。”
“别以为辽军,像纯阳教叛匪一样好对付。”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党项鹞子见了辽国铁骑,都只有望风而逃的份。眼下辽军军有备而来,士气正旺盛,边军和禁军,都只能凭城死守,不敢跟他们沙场争锋。你带几千粮丁过去,与舍身饲虎有什么区别?甭说打不赢,即便打赢了,那么多老将,名将,都不敢出战,你这份功劳,朝廷该怎么给你算?”
“这……”韩青被说得心里发凉,再一次无言以对。
“行了,辽军打不到京东东路来。你还是好好准备准备,该如何成亲吧!”丁谓松开他的肩膀,笑着转换话题,“你祖父千里迢迢赶过来,不就是为了将你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么?你就是哄他老人家开心,也别再把心气放在其他事情上。放心,辽军远着呢,你我不出征,辽军也不可能打得过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