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阵,结阵开弓放箭。他们扔得再远,也远不过弓箭!”
“结阵……”
军师马秀、春官严锋和夏官杨文忠等纯阳教的核心人物,也汲取上一次的对敌经验,大呼小叫地招拢各自麾下的嫡系,挽弓迎战。
这一回,中军集结速度,比上一次利索得多。短短二十几个呼吸之后,就开始用弓箭向骑兵展开了反击。
然而,来袭的骑兵却也改变了战术。冲到纯阳教的队伍外围,只扔了一轮火雷弹,就扬长而去
战斗在一瞬间发生,又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纯阳教这边被炸死了不到百人,来袭的骑兵,也有七八个人,带着箭伤逃走。
对纯阳教的叛军来说,这个结果,远比早晨第一次遇到袭击时好看。然而,对他们的军心和士气打击,却比第一次袭击还要沉重。
下午继续行军,喽啰们“掉队”的更多更快,短短半个时辰之内,“纯阳军”的规模就降到了一万二千以下。而那群官军的骑兵,却如同跗骨之蛆般,又从侧后方的山坳里冲了出来,靠近纯阳军的尾部,就是一通火雷弹。
待吕子明带领中军前来交战,那支骑兵却又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滚滚黑烟。
吕子明大怒,果断从中军分出五队精锐,骑上战马去充当斥候。一方面,可以阻挡来袭的那伙官兵,并及时为中军提供警讯。一方面,也可以将偷偷逃走的喽啰拦下一部分,避免麾下无人可用。
这一招,效果几乎立竿见影。
跗骨之蛆般的那伙骑兵,立刻无法再摸到纯阳军的近前发起偷袭。而只要他们跟斥候交上手,无论输赢,吕子明这边都可以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此外,有这群斥候在外围盯着,喽啰们的“掉队”数量和速度,也显着降低。足足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才“掉队”了两百挂零。
吕子明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拿了大笔金锭和绸缎给马秀,让他带着二十名亲信脱离队伍,悄悄前往青州,通过以前的老关系,设法向经略安抚使王钦若递话,清楚地表达纯阳军愿意为朝廷效力的意愿。
然而,马秀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吕子明心情就又变得沉重了起来。原因无他,先前从中军分出去充当斥候的那五百精锐,竟然有三队不知去向。剩下的两队,每队也只剩下了六十余人,已经无法继承承担外围警戒的使命!
吕子明能完全控制住的亲信,也就是那一千多领到重赏的中军。忽然间少了三百余,他怎么可能不着慌?
迅速向四周看了看,辨认清楚了地形和方位,他果断咬着牙高声吩咐,“全体都有,占领左前方那座高山,半山腰扎营。那里是老虎岩,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山后便是绝壁。只要守住正面的山路,谁也无法拿咱们怎么样!”
“是!”春官严锋和夏官杨文忠等纯阳教核心人物,也担心再继续行军,没等走到鹰愁岭,教中弟兄就逃散殆尽,果断高声回应。
也有几个堂主,还记得马秀先前的提议,想要开口阻拦。然而,扭头看见身边那些走路都打晃的弟兄,又叹息着将话吞回了肚子里。
时令还没入夏,白昼还不算太漫长。下午酉时(五点)左右,太阳已经西斜。即便继续赶路,天黑之前,也肯定抵达不了预计的目的地鹰愁岭了,在老虎岩休息一晚,也不算拖沓。
更何况,夜间行军,也更容易被偷袭者抓到机会。而在半山腰扎营,只要守住山路上的几个关键点,就可以让大部分弟兄有机会安睡一晚,补充体力。
于是乎,吕子明的命令,就畅通无阻。他也不是一味的破罐子破摔,将队伍带上山之后,立刻安排严锋等人率领亲信搬来石头,将上山的道路,堵了一层又一层。
如此,白天那支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骑兵,想要再发起偷袭,就得先搬开山路上那一层层石头。而那支骑兵顶多也就是三四百人的规模,即便没遇到任何阻止,搬完了石头也会累得筋疲力竭,哪还有力气再继续发起进攻。
更何况,从低处向高出抛掷火雷弹,难度会成倍增加。投掷的距离,也会大幅缩短。而纯阳教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却能看得更清楚,射得更准。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也基本符合吕子明的预期。
那支骑兵前半夜就来到了山脚下,却对堵在山路上的多层巨石阵无可奈何,只能悻然而退。
后半夜,四周围万籁俱寂,纯阳教剩下的八千多弟兄,总算睡了一个难得的安稳觉。包裹吕子明本人在内,体力和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恢复。
只是,第二天早晨醒来,吕子明和他麾下的纯阳教骨干们,就追悔莫及!
山路上的多层石头阵,全都原封未动,的确有效地阻拦了官兵的偷袭。
然而,最外围的那层石头阵之外,却又多出了一道半人多高,二十多丈长的石头墙,将山路以及山路两侧的缓坡,也堵了个严严实实!
矮墙之外,两千多名官兵在阳光下缓缓展开阵势,宛若一头猛虎,对着养在圈里的肥羊,张开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