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丁枢直刚才为何发怒?!”韩青看了丁谓一眼,声音不软不硬。“如果枢直还有什么需求,不妨明言,韩某当尽量满足。”
“丁某只希望你给我交个实底,咱们此番真正想要征讨的目标在哪?”知道自己虚张声势对韩青起不到作用,丁谓干脆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线,“你我好歹也算并肩而战,总不能,丁某只管从你手上分功劳和缴获,却对接下来的目标,不闻不问。”
韩青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想了想,放软了语气解释,“丁枢直恐怕真的误会了,此行的具体目标,就是纯阳教的各处分舵。韩某一直没对丁枢直隐瞒。并且,您老麾下部属,是韩某这边四十倍。接下来是继续打纯阳教海仓分舵,还是班师返回青州,也可以由您老一言而决。”
“老夫不信!”丁谓语气也很软,但是,却不肯轻易让韩青蒙混过关。
以他的智慧,当然知道,如果自己坚持要带着粮丁离去,韩青肯定拦不住,也不会阻拦自己。但是,就这样走了,他又非常不甘心。
万一自己怀疑错了呢?
万一海仓镇那边,藏着纯阳教的大鱼呢?
这次纯阳教毫无准备,官兵自然势如破竹。而下次,纯阳教怎么可能,不吃一堑长一智?
更何况,这次自己把粮丁带走,令对纯阳教的打击半途而废。下一次,姓韩的小子肯定不会再拉自己一道出征。那样的话,白捡便宜功劳的机会,岂不归了别人?
转眼间,丁谓在心中,已经将利害得失权衡了一个遍,越想,越觉得韩青这厮好生可恨。然而,同时,也越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加官进爵,就不能在此刻跟韩青各奔东西!
转念又想到刘娥对自己叮嘱,他把心一横,用手轻拍桌案,“老夫不信,你每次都这么幸运!拿下一座山寨,就立刻找到下一处目标。但是,老夫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所以,老夫这里,只要一句实话。无论接下来你准备打到哪里,只要你给如实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就与你共同进退,不离不弃!”
“多谢丁枢直支持!”韩青要的就是这个态度,立刻笑着行礼,“下官接下来要打的,真的就是纯阳教海仓镇分舵。在这件事上,对您老没任何隐瞒。但是……”
看着丁谓又要变脸,他赶紧将话锋一转,快速补充,“但是,拿下海仓镇的纯阳教分舵之后,无论再得到什么新线索,下官都不会去攻打了。一则,师老兵疲,容易被敌军所乘。二来,下官还有一件要紧案子,必须去处理,不能顾此失彼!”
“要紧案子?什么要紧案子,居然比征剿纯阳教还重要?”丁谓立刻敏锐地察觉到,此番出兵,韩青的真正目的极有可能是后者,皱着眉头询问。
“不瞒枢直,是张文恭遇刺案。”韩青再一次收起笑容,正色回应,“此案牵涉巨大。但是,还是那句话,选择权在丁枢直手里。丁枢直如果愿意帮我,韩某不胜感激。丁枢直如果想要带着粮丁返回青州,韩某也不会抱怨枢直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