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还要大!”
和尚半开玩笑:“啊?总不会是劫了官家的封桩库吧?”
听这对父女的对话,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也知道明教是什么样的教了!
“不是打劫,是有人要在临安城里作乱了!”墨影娘眨着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最少值3000贯的盐茶引子让俺们去刺杀真金和郝经,事成后再给6000贯……”
“什么?9000贯就要杀真金、杀郝经!闺女,这样的买卖你怎就接了?”顶天和尚一听就急了,放下碗筷,沉声道,“我知道你恨鞑子,恨汉奸……可是这等人物,又是朝廷的贵客,哪里杀得掉?派出去的兄弟多半是要有去无回的!”
临安明教除了传道传教赚点香火钱之外,就是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因而是有些个打手杀将的。不过这等好汉的数目不多,可用的不过几百号人。在临安的江湖上算是一股不弱的势力,寻常的黑帮可斗不过他们。但是要用来刺杀朝廷的贵客要人,可真是不够瞧的。
墨影娘笑了笑,道:“爹爹可知是谁要我们去做这档子买卖?”
“谁?”
“霹雳水军都统制陈德兴!”
顶天和尚一听,一颗光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陈太尉怎么可能找我们动手?他麾下有儿郎,整得跟个铁板似的,扬州明教的兄弟根本渗不进去。这等手段的人物,会没有百十个死士可用?那等沙场上下来的死士比咱们的人可厉害多了,一个顶十个都有余。而且,现在全临安都知道那个什么真金王子是来抢陈太尉老婆的,要是真金让人害了,他陈太尉怎么逃得了嫌疑?”
话说到这里,顶天和尚突然脸色一变,也露出喜色:“原来如此!有人想栽赃嫁祸,要害陈太尉啊!”
“对,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对方还说能够提供天雷,让俺们的人动手炸死真金和郝经,看来是朝廷里有人要害陈德兴……这莫不就是俺们明教等待已久的机会么?”
顶天和尚颔首:“的确是机会……听说陈太尉是带着两三千军汉入朝的,虽然不多,但都是死人堆里出来的精锐!”
墨影娘微微一笑,道:“只要这陈太尉不似岳武穆恁般的愚忠,临安城便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了!到时候俺们就有机会了!”
顶天和尚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忽又一顿,沉声道:“今日已经不是高宗朝了,赵家天下气数已尽。不仅北方尽失,京湖、四川也残破不堪,且藩镇林立。江南五路则民无寸尺之土,楮券猥轻,物价腾踊。便是行都之内,也气象萧条,左渐近辅,殍尸盈道。只有权势之家日盛,兼并既兹,百姓益贫,人怨沸腾,就等明王出世,登高扬旗了!”
和尚说的兴奋,白净的面孔红润起来,连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自唐朝查禁明教以来,明教便是植根于底层,信教民众多是苦哈哈的穷人。因而明教领袖对于民间的疾苦和民怨也感触颇多,当然知道如今大宋民生之苦,民怨之盛。之所以没有乱起来,全是因为朝廷的武力不弱,对于民变的反应迅速,明教组织的多次起义都是旋起旋灭。
南宋的武力可以和极盛的蒙古周旋四十余年,当然不是明末农民起义和太平天国起义前的明军、清军可比的。明教的起义军在宋军面前不过是乌合之众,根本连壮大的机会都没有。
可要是有宋军精锐先闹起来,明教徒众再跟进起哄,那局面可就大不一样了!
顶天和尚说了一通大道理,容色已经平静下来,看着女儿说道:“影娘,这单买卖要大做!光靠临安的兄弟不够,绍兴府、庆元府、建康府的徒众都要动起来。为父这就去联络三府的教主,行在的徒众就由你和大哥儿一起掌握……等为父回来后再动手,可知道了?”
墨影娘点头道:“女儿还要去见一见陈德兴。”
“可以一见。”墨和尚思索着道,“将来总有联手的时候,先混个脸熟也好。不过不要和此人深交,短短时间就能拥兵的人物必不简单,深交的话,你的心思一定瞒不过他!”
墨影娘点点头:“女儿省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