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又对秦渊道：“你身为哥哥，也不要一味的纵容你妹妹。就是因为你们太宠着她，才让她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秦渊低头认错：“是我不好。”
秦夫人脸上僵硬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尖泛出青白色。
要说纵容，她父亲可是有过之无不及。
现在惹出事了，就只会怪他们。
“就算秦宣嫁人了，她照样是秦家人，出了事我也会护着她，所以你们不必担心她将来会受委屈。该给她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秦老爷子大概是觉得，急着把秦宣嫁出去像厉家表达友好的行为对秦宣不公平。
毕竟和厉家联姻，是他先提出来，才让秦宣有了妄想。
秦夫人默默地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心底对自家父亲愈发的不满，谁稀罕他给的那点东西。
不过现在秦家还是秦老爷子掌权，秦夫人纵然有一千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吱一声。
楼梯拐角处，秦宣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被自家外公这一招打得措手不及，脸色臭得仿佛是谁欠她几个亿似的。
又想到她外公会这样做，也有考虑厉寒洲态度的因素在里面。
她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
一腔爱意被无视就算了，还被他欺负的这么惨。
秦宣鼻头忍不住发酸，眼睛都红了。
本来想下去和外公说几句好话，这下也没心情了。
把秦宣的未来安排好后，秦老爷子舔着老脸，联系了厉老爷子，像他表达了歉意的同时。
顺便告诉他，秦宣很快就要和别人订婚了。
厉老爷子都不乐意搭理秦老爷子。
不过看在他牺牲了秦宣未来幸福的份上，就勉勉强强的不骂他吧。
等挂断秦老爷子的电话，厉老爷子用自家夫人的手机联系了厉寒洲。
没办法，他还在孙子的黑名单里面。
“臭小子，爷爷我还是很有用吧，是不是该感谢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
厉寒洲无情道：“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麻烦，好意思邀功？”
说完，无情地挂断电话。
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气呼呼道：“这小子，无法无天了啊！别以为天高皇帝远，我就教训不了你。”
厉老太太失笑道：“早就跟你说过了，别多管闲事，你非要上赶着找不痛快。”
厉老爷子低声叹气：“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秦家的小姑娘我之前见过一次，知书达理，待人有礼貌，谁知道心地这么坏。”
他唏嘘道：“幸好臭小子看不上，否则咱厉家还不得被闹得天翻地覆。”
厉老爷子不免鞠了一把汗，也不敢再给厉寒洲瞎介绍人了。
…
秦夫人安抚好了秦老爷子，身心俱疲的准备回房休息。
在经过秦渊的房间时，她不知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犹豫片刻，敲响秦渊的房间门。
门里传来一声低沉的：“进。”
秦夫人扭动门把手，打开门进去。
秦渊还穿着西装，手指夹着一根刚点上的烟，一双深沉的眼，被烟雾遮盖住，看不清他眸里的情绪。
秦夫人皱眉：“少抽点烟。”
“就偶尔抽。”秦渊眉眼沉郁。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夫人太了解秦渊，毕竟是她倾注心血培养出来，用来讨老爷子欢心的儿子。
秦渊一个皱眉，她就能够看出来，他是开心还是不痛快。
秦渊嗓音暗哑：“调查结果出来了，陆家的小少爷，的确和外公有血缘关系。”
“砰”秦夫人的后背不小心撞到了房间门。
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她一颗心往下坠，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确定？没有搞错？”秦夫人嘴唇的血色慢慢褪色，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从来都没想过，父亲的私生子可以找到。
毕竟人海茫茫，线索又太少、无疑是大海捞针。
“我让人偷偷取了他的头发，做了亲缘关系鉴定。还有我查了陆家，陆老爷子有一个早逝的亲妹妹叫陆晚，和外公那个出轨对象的名字一模一样。”
他吸了一口烟，不疾不徐道：“陆晚早年生下一个父亲不详的野种，后来出意外走了。据说当时她儿子的老婆还怀有身孕，不过是个死胎。但现在看来，陆小少爷不是陆家大爷的亲儿子。”
陆晚未婚先孕，在当年那个年代还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这些事找几个老一辈的人打听，很容易就问出来。
私生子死了，还留下一个孩子，简直是哽在心里的一根刺。
秦渊平静的口吻里压抑着不屑，“呵，不愧是外公的直系血脉，都还没开始找，他就自己送上门来引起外公的注意。”
秦夫人心头沉甸甸的：“怎么会这么巧……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秦家的血脉，所以故意出现在科技展被你外公碰到？”
秦渊之前没想过这种可能，听到母亲的话，眼眸暗沉了几分。
秦夫人风韵犹存的脸瞬间乌云密布，黑得好像锅底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太有心机了，要是放任他回来，肯定会和我们争家产。”
秦夫人绞着手指，又气又急道：“你外公本来就思想迂腐重男轻女，现在那个私生子的孩子，又这么有心机……”
秦渊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在外公面前表现出优异的一面。
永远都比不上，那个不学无术，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亲舅舅。
好不容易熬死了亲舅舅，私生子也早早就走了，又冒出亲表弟来挡他的路。
“等等……”秦夫人眼睛一亮：“万一那孩子是个废物，就算认祖归宗，只要我们想办法让你外公对他失望，不就可以了吗？”
秦渊却没有这么乐观，苦笑一声：“妈，你不知道，陆家小少爷是出了名的天才，不止次次拿全校第一名，在科技方面也拿过不少奖，外公现在需要的不就是这种人才？”
秦夫人一听，一张脸拉得老长，额头上的抬头纹越皱越深。
“如果是个废物，我自然欢迎他回来。但偏偏他要生得这么优秀，不能让他回来。”
秦渊何尝不知道，陆时燃对他的威胁会有多大。
太聪明了，不适合留在秦家。
“妈，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够左右，外公还等着调查结果。”他脸色变了一下：“要是我之前能够谈下和天启研究所的合作，也许还能争一争。”
秦夫人闻言不免迁怒秦宣，要不是这孩子做事太偏激，也不至于坏了秦渊的事。
她急道：“你忍了这么多年，甘心把成果让给别人？你外公那么偏心眼，等人回来了，还顾得上你？”
“好了！”秦渊手背青筋暴起，烟头掉在地上，他沉着脸一脚狠狠地碾灭。
“我自然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