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征西将军卢狄被北蛮生擒，死于阵前！太子还在东宫养伤！从未离京！”

撂下一句话，赵乾迈步，踩着一路血泊，走回长关。

父子情深不假，赵隶能要的一切，他都愿意给，包括皇位，在自己百年之后，由他继承也无妨。但是现在，当他得知北蛮只剩这一支骑军之后，他心中的野望就难以束缚。

征服草原，开创盛世。绝外族之患，扬圣皇之名！大好时机就在眼前，他如何能放手？是，他喜爱赵隶这个儿子，但是现在这般境地，若是为了救他而放走这支北蛮骑军，他不能答应！

帝王，他得先是皇帝，才能是父亲……自己还年轻，正是鼎盛之际，可每次午夜梦回，想起那个在外名声赫赫，战功卓着的儿子，就难以入眠，夜下观镜，总觉得莫名害怕。

几次召他回来，可皆是拒召。少见而情薄，一切的一切汇总一处，让他做了这个决定。隶儿还有孩子没出生，若是男孩，皇位会给他留的，可若是女孩，那……

踩过一路尸骨，赵乾不许人接近，心思沉浮间，低声喟叹：“隶儿，朕对不起你。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曹头？”更名为鹰羽卫的暗卫望着前头孤零零走着的赵乾，低声询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似是猜到什么，从小跟赵乾一起长大，曹贤忠怎会不知他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后摇头不语，只是低头自顾自的远远跟在后面。

冯樱哭成了泪人，见赵乾回去后郑向学回来，便赶忙上前询问：“父皇怎么说？怎么救赵隶？”

郑向学神情麻木，他知道，今日命令一下，便是当时没事，日后皇帝想起，自己定然会遭清算。想起皇帝离去前的那句话：征西将军卢狄被北蛮生擒，死于阵前！太子还在东宫养伤！从未离京！

当真是好一个从未离京，那么阵前被擒的就只是征西将军，卢狄了！

惨然一笑，郑向学又想起了在并州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深深吐出一口气，望着面前冯樱，低声道：“太子妃快快回去吧……”说罢一甩手臂，重归阵前。

冯樱怎肯答应，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咬牙跟上。

小柔则远望赵乾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悲痛。随即强行忍住泪光，咬牙跟在了冯樱后面。到是苏红，虽然不聪明，但是灵光一闪到是也察觉到什么，望着前面悲声痛哭的冯樱，眼中多了几丝怜悯。

军阵气氛凝重，食物开始缓缓减少，最后更是一筐一筐的给。

石勒察觉道不对劲，可任其如何折磨赵隶，都不能再让楚人增加食物。

而就在这时，战场外三里处，秦广义倏地醒来，一个翻身看去，只见一名青年环臂静候。

“怎么是你？！”秦广义已经，随即捡起一旁长剑，四顾环视。

“在哪呢！”青年指着西方，皱眉道：“从未有人教过我什么，你教我功法，我就救你一命，扯平了。”

“陈风！”秦广义红着眼嘶吼道：“我没功夫跟你扯！”说着迈步奔向远处战场。

望着秦广义的背影，独臂陈风嫌弃的看了一眼身上破旧的板甲，摩挲一下刀把，喊道：“喂，我入先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