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些怎么能够?”巴尔森狞笑道:“草原的苦寒,勇士们早就受够了!古哈达那个废物的部落,归我克达尔,而在这肥沃的楚地,我克达尔也得有一片大大的牧场!!”
“呦哈!呦哈!”四周的北蛮骑军听见首领的话,纷纷扬起染血的弯刀,兴奋的高吼。
楚境的富饶,楚人那些皮肤娇嫩的女人,楚人那些精美的衣物……这些都足以让他们癫狂不已。尝试过了美味,见识了何为享受,谁还愿意回到草原,去经历那漫天风沙的摧残?
更何况……这些东西,不该由羸弱的楚人拥有,美好的东西,应当有更强者来支配。至于楚人?当奴隶来用,是个不错的选择!
“烧!带不走的通通烧光!!”巴尔森望着无数粮车上的火焰,怒吼道,“勇士们!走!回去!向突厥大首领讨要我们克达尔部应得的赏赐!”
“呦哈!!!”克达尔部的骑士们纷纷跟在巴尔森身后,向着西方幽州之地,疾驰奔去。身后只留下了无数燃烧着的粮车,跟一地残垣尸骨。被折断的大纛之侧,秦广义望着远去的北蛮骑军,双目满是仇恨,迈步上前,将被斩首的陆温华取下插地木杆,轻轻放在血泊中的大纛之上……
…………
似痒似痛,伤口沾染了风沙,这种感觉让赵隶十分难耐,可他却仍是面无表情。
呆呆坐在土埂上,四周皆是昨夜死里逃生的先锋军。他们脸上被灰尘血垢沾染,灰头土脸一片茫然,好似,不,就是一群丧家之犬。
“殿下……”赵鸿找来一支水囊,递了过来。
木然抬头,看着嘴唇发白满是干皮的赵鸿,一时间百种思绪浮现在赵隶心底,“孤不渴,王叔喝吧。”嗓音喑哑到了极致,极其晦涩难听,就好像在玻璃上用指甲摩擦一般。
赵鸿叹口气,继续将水囊递过去,然后一屁股坐在赵隶身侧,“殿下,臣也算陪您出生入死了。之前之事,翻篇可好?”
甘冽的清水灌入口中,自己痛肿的咽喉得到舒缓,擦了擦嘴赵隶将水囊递给赵鸿,苦笑道:“之前有什么事?没有,侄儿什么都不知道,更什么都没说过。王叔你也忘了吧,从现在起,你我叔侄二人,不必再有其他猜疑。”
接着水囊的手微微一顿,赵鸿咧嘴一笑,随即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信王殿下,您到是给末将留点啊。”项北上半身被布条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凑上前道。
“哈哈,给你!”赵鸿大手将一个空了的水囊递了过去。
项北接过来一看,顿时无奈摇头。
片刻的欢笑一过,他们又不得不面对现下的情况。
十数万大军死的死,散的散。现在还在赵隶他们身边的军队,仅有五千余人,其中三千是先锋军,两千是收拢的溃败。
夜逃慌张,除了手中兵刃,这五千余人一点粮食未曾携带。因此留在营中的粮食,他们不能放弃,他们正在这等待着秦广义回去查探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