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隶与秦广义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广虚与悟明二人到是相谈甚欢。

“话说回来，广虚你来此地为何？”悟明盘坐篝火旁，笑问道。

广虚大大咧咧的叉着腿，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出家人的气质，倒像是个十足的流氓一般，“师父，这话就说来话长了，自从离开了您以后，您是不知道啊，我被狗撵过，被鸡啄过，要不是从道观偷了这身行头，靠着坑蒙拐骗过活，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哦感情是假道士，赵隶与秦广义在旁默默点头。

“既然这般穷困，倒不如让为师为你剃了这烦恼丝，继承松下寺？如此一来岂不衣食无忧？”悟明眯眼道。

广虚闻此，顿时双眼瞪大，连连摇头道：“师父这可不行，徒儿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一头秀发了，若连头发都没有，还如何面对那世间风情万种的小娘子？”

一脸惋惜，悟明不住的摇头叹气，“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闻此，本是一脸倦怠的广虚微微叹气，望着悟明道：“都活了那么久，真要……”

“为人百岁已是少见，岂能贪活？为师此生所见所闻太过，当离去了。”夜风吹拂起悟明的袈裟一角，淡淡道：“岂不闻老而不死则为贼乎？当世人眼中老贼几十年，倦了……”

广虚收起那副不着调的模样，垂首盘坐，犹如小沙弥一般低声道：“那便让弟子，陪您一程吧……”

到了现在，赵隶才算是看明白，这悟明的土地广虚，其实就是为了来见老和尚的。

“何须生离，何故死别？你不该来的……”悟明眼中浮现一抹沧桑，“痴儿，离去吧。明日为师便要前往长关，若再纠缠，怕是你也终将深陷命运泥沼，难以走脱……”

“就让徒儿，陪您再待一夜吧。”广虚垂首话音显得十分低落，就好似一个孩提受了委屈一般。

“呵呵……”悟明眼含慈爱，双掌合十，“阿弥……陀佛……”

篝火摇曳，赵隶与秦广义二人在这略显不自在，于是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起身离去。

驻足远处，赵隶回首望了一眼篝火旁的师徒二人，隐隐便听到了念诵佛教之语。

“师父，这老和尚怎么神神叨叨的？”赵隶微微皱眉道：“我着实不懂，这悟明……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说什么圆寂之机？虚头巴脑，整得挺玄乎。”

秦广义试图咧嘴一笑，但发现着实没有那份气力后，便放弃了。望着赵隶困惑的眼神，喟叹道：“谁能知道这老妖怪想什么？怕是自己活够了，找个理由去死罢了……”

“那为何非找我？”赵隶不解道：“我俩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跟我说这些？”

“圆寂之机一说，有些虚无缥缈，估摸着这老和尚瞎编忽悠人的。”秦广义蹙眉猜测道：“不过这老和尚想死怕是真的，想是看透了你的身份，所以干脆跟在你身边求死罢了。”

“啊哈？”赵隶不敢置信，指着自己道：“求死就得来我身边？我是扫把星吗？”

瞥了一眼赵隶，秦广义淡淡道：“这天下想杀你的人几时少过？这万万里大楚，你何处没遭受过刺杀？便说是塞外之地，那些异族怕亦是想杀你之心不死。”

这事不敢去想，因为一想还真特么是这回事。赵隶无语，犹自强辩道：“可他怎就会一眼看穿我的身份？”

本以为秦广义会给自己一个解释，谁知秦广义只是随意瞥了赵隶一眼，伸个懒腰道：“啊谁知道呢，我也只是猜测。这老和尚身上的诡异之处多着呢，就算说是一直跟着你，我也不吃惊。好了，我去寻个地方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