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就坐在马车里,她的身边放着那把巨大的琴匣,此刻嘟着嘴儿很是不快的道:“你们倒好,我可还没吃饭呢!”
“红袖招有吃的,呆会你只管点。”
苏苏眼见一亮,“当真?”
“当真!”
“我听长街的那家五味斋又开业了。”
“好好好,明儿个去多给你买些桂花糕。”
十四岁的少女不再话了,似乎在她的心里,除了好吃的,便不再思考其它。
傅官这才向董书兰问道:“那兰庭诗社又是个什么玩意?”
“兰庭诗社成立了很久,是稷下学宫最大的一个诗社,现在这诗社的社长是秦文哲,参知政事秦会之的四子。”
相当于大学的一个社团,傅官又问道:“这上官淼……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稷下学宫颇为出名,应该在十七八岁,他的诗词并不出色,但他的策论好。还有就是这人可是文武双修,所以他现在所学的并非圣学,而是转为了武道——学宫并非只授圣学,也是有武院的。”
稷下学宫傅官还没有时间去过,原本他以为虞朝重文,那么这虞朝的最高学府所教习的都是圣学文章,倒没有料到还有开办武院。
“也就是些刀枪剑戟和骑术战策一类简单的东西,听父亲稷下学宫曾经武院也很是昌盛,与文课各占一半,只是后来习武之人越来越少,而今武课大约只占了学宫的一成。”
这是虞朝重文轻武的必然结果,傅官并不觉得意外,他此刻想的是秦文哲。
这个名字他也未曾听过,既然是秦会之的四子,自然就是上京秦阀秦宇恒的孙子,这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介于秦秉中的关系,傅官并没有去拜访过秦宇恒,对于秦家,他最熟悉的就是秦秉中和秦墨文还有一个就是西山的秦成业,以及上京的秦若雪这四个人。
……
就在傅官一行往秦淮河而行的时候,南岭郡闲云别院的后院里,前南部边军大将军此刻正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面对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就着皎洁月光,能够清晰的分辨出她正是水月庵里的那位本应死去的不念师太。
“师太好手段。”
此刻的不念师太哪里有当日傅官所见的那般模样!
她手持念珠抬头望着清冷明月,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与紧张,她很淡定,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明亮。
“费大将军是如何知道我未死的?”
“前朝武圣杨蚬子独创龟息之术,以千年龟粉揉入檀香为引,自绝经脉可保百日不死。你……为何会这龟息之术?”
不念师太收回目光看着费安忽然一笑,她的那张嘴张开来,里面空洞洞黑漆漆未见一颗牙齿,费安握刀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两分。
太特么的吓人了!
“你猜!”那张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据前朝《帝居纪要》一书记载,杨蚬子生前唯一收了一个徒弟名为静安公主,虞朝攻入金陵城斩尽前朝皇室所有人员,唯独少了那名静安公主。杨蚬子曾经单枪匹马杀入金陵,意图为前朝国君报仇,结果死于非命,而那位静安公主却未曾出现。”
他长刀一指:“所有,你就是静安公主的后人!前朝皇室余孽!”
不念师太大笑,那张空洞洞的嘴便张得愈发的大。
“你果然厉害,只是你不应该这么好奇,你若是直接一刀劈了那棺木,我焉有命在。”
“我现在依然能够杀你!”
“不,你种了太久的田,现在你那一身杀气已经洗净,不再是我的对手了。不过……你为何不对我投身于雨花台而好奇?”
“那些破事,与我关,看刀!”
长刀骤然而起,哪怕锈迹斑斑,却依然杀意森然!
不念师太在那一瞬间飞起,轻飘飘踩着万千月光而去。
“费大将军,救命之恩,贫尼来日再报!”
刀势以尽,明月依然,费安杵刀而立,眉间写有重重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