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已经开始演上了吗？”方镜月心道。

对于代维的快速入戏，方镜月既感慨又鄙夷，虽然对于代维的很多看法和做法有些异议，但毋庸置疑地，在方镜月眼里代维是一个优秀的学者和圣师。

也许是被代维的演技所带动，方镜月接下来的扮演显得要更加自然，她看了一眼从窗户探出头的代维，略作犹疑后这才试探地推开了门。

“吱嘎”一声后，合拢的门应声裂开缝隙，无数灰尘簌簌往下掉落，显然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也很久没有人前来到访。

步入有些昏暗的房屋，一股霉味顿时传入了口鼻，方镜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而后快步地走到墙壁的一角熟练地按下了造物灯的开关，仿佛提前演练过。

没有大量和探寻，循着记忆之中的路径，方镜月找到了前往二楼的台阶。

“一、二、三……”她一边往上迈动脚步，一边默数着台阶数，两个十三阶的台阶与她脑海里的记忆完全相符。

台阶的尽头是一排紧闭房门的屋子，在方镜月刚踏上最后一阶的时候，左侧第二个房间的门打开了。

“你来了。”说话的正是刚才探头往下张望的代维，此刻依旧手捧书卷。

方镜月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一声老师不受控制地就脱口而出，旋即两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久后，代维冲方镜月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入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方椅子，桌上杂乱地罗列着无数绘有头像和记录有文字的档案资料。

代维从摊在桌上的那些档案中抽出一张，直接就递到了方镜月的面前，于此同时他的说话声也响了起来：“方镜月，山隐圣院的优秀初级圣师，在班级初立时加入班级，对增寿之法和魔理论知识掌握良好，成绩优异。”

“我吗？”方镜月疑惑地将那一页档案拿到手中，伴随着的是一段段记忆碎片开始在脑海之中重组，无数的记忆画面开始浮现。

然而，这些记忆无比的凌乱和没有逻辑，前后之间很多的时候都并无任何的关联，但从这些片段之中，方镜月还是证实了代维的所言——她成绩优异。

“老师，我——”方镜月张口准备道出自己的来意，但话到嘴边的那一刻却又犹豫了起来，因为就在这一刻，她的心头浮出了一丝不安，似乎在她说出这句话后，一些无法想象的恐惧便会因此而解开封禁。

“坐吧。”代维见她迟疑，也不追问，只是示意她就坐，他自己却再次拿起了书卷靠在了窗边。

“刷——”

“刷——”

缓慢地书页翻动声中，方镜月几度犹豫试图开口却又因为一些不知名的缘故而被克制，在第七次书页翻动声响起的时候，方镜月终于下定了决心。

比起未知的可能出现的恐怖，近在眼前的中级圣师考核才是最应该考虑的现实，斟酌之后，方镜月小声地开口道：“老师，我想知道真相。”

她的声音没有换来代维的回应，于是又再次开口，“老师，我想知道真相，中级圣师的考核迫在眉睫，我不能以这样一种状态去迎接挑战。”

这一次，她的声音大了许多，到最后的时候近乎是喊出声来，倚在窗边的代维合上书，转头来用一双充满怜悯的目光看向了她。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确定！”

“真相的揭开，往往意味着身体再一次长出疮痍。”代维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