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前,卫氏正瘫坐在贾芹尸体前,哭的声嘶力竭。
桓真小声跟任溯之说:“若没猜错,贾芹尸体在外头冻了一夜吧。她真心疼儿郎么?未必。”
南山馆墅。
王葛终于刻完这个笔划极多的“衞”字木块。所以以木头为刻字原料,一定要选硬度适中的杜梨木、枣木或杨柳木。木质稍软,刻到笔划密集的位置,一下就能成碎屑。
外面光色稍暗,屋内就得燃烛。她打开竹筒,往灯盘里添些麻油,每月只能领一筒麻油,依这用法,不一定够呀。
她缓缓手指关节,添好烛油暂未点燃,把被子裹身上,轻轻伏在案上,侧着头出神:不知道那四贯余钱送至家中了么?大父腰疾没再犯吧?大母有无再因琐事生气?阿父、虎头是否跟自己一样,只要闲下来就心生思念?还有二叔,那夜突然病倒,到底在恐惧什么?二叔的恐惧,似乎跟阿菽有关?王竹还是离自家太近了,此子本性卑劣,三叔又惯子……
王葛活动手腕、指节,歇好了,不再想。拿燧石点燃灯烛后,自语道:“烛火,怎能与黑暗共挤一室?”与其以后忐忑难安,不如早下决定,跟三房分宅而居。
“多赚钱!”她握拳,为自己鼓劲。
一声轻微的刮门,贼鹤“赤霄”又来了。和清早一样,分两次蹬开门,嘴里叼着三条小鱼,踱步、转身,每步举止都那样赏心悦目。将鱼放到王葛腿侧,然后它就瞪着一双豆粒眼,望着她。
啥意思?抢劫改强买?
赤霄用喙尖拱一下王葛:三条哦,滋味可鲜呢。
“咳!我……可以给你现刻一个,你愿意就等着,不愿,把鱼叼走。”
赤霄听不明白,就知道瞧着王葛。
不行不行,她发现不能一直和这小家伙对视,对视久了容易成斗眼。
她拿起一个小木块,冲它比划,再指指案上的刻刀。“马上刻”。
王葛又指指身后:“你,安静,等着。”
安静?安静这个词主人常说,赤霄能听懂。于是它朝后站,盯着王葛。
她先将门掩上,看在三条鱼的份上,就给它刻个“独乐”吧。
将指:在古代,指足大趾或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