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崇信有些懵懂,但还是听话地向前,望着这六个大字:
“陛下此字龙飞凤舞,堪称一绝,微臣佩服之至!”
“朕不是让你来拍马屁的。”朱谊汐笑骂道:“好好瞧瞧。”
“是!”阎崇信低着头,琢磨起来。
“陛下的意思,贪腐乃是国朝最大的弊症?”
其双眼明亮,话语清脆,果断。
“有这个意思!”
皇帝露出一丝笑意,旋即又摇了摇头,说道:
“你这只是第一层,还是浅了些。”
说着,皇帝不由地踱步而行,阎崇信紧追其后。
漫步在空荡的皇宫中,朱谊汐不由得轻声道:
“北京之所以被破,来自兵力不足,军队不强所致,而何来军队孱弱?那是因为赋税不齐,以至于兵卒饿着肚子打仗。”
“赋税不齐,而在于官逼民反,其由来,根本在官吏的贪腐上。”
“所以治国,必须刷新吏治,从治人开始。”
阎崇信认真地点头,他承认这话非常有道理。
但,他只是负责国家的赋税啊,刷新吏治,根本就插不上手。
见到后者一脸无奈的表情,朱谊汐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件事,也并不需要按部就班的来,咱们没那么多时间。”
“那陛下的意思?”
阎崇信彻底懵了,皇帝的心思实在是太难懂了。
“另起炉灶!”
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皇帝畅想道。
“恕微臣愚钝!”阎崇信无奈道。
“偌大的江南,拥有天下最多的商品以及商人。”
皇帝不以为意,继续说着他之前迸发的灵感:
“我探察,南京的工场很多,拥有许多的织车,织工,遍布于民房之中,他们经营的生意,所做的绸缎纱布,售往大江南北,获利颇丰。”
“但,也正是龟缩在民房中,朝廷能收上税吗?”
“只能去绸缎铺收。”阎崇信无奈道。
“所以,我准备在户部之下,正式成立商税司,转运司纳入其中,专心与商税。”
皇帝略带兴奋地说道。
“除此外,我会在浦口划出几千亩地给你,建立个工场区,争取让整个南京七成以上的绸缎工场,都入其中。”
“可是,殿下,那些商人可是精明的很,绝不会轻易搬迁的。”
阎崇信觉得皇帝这是在异想天开。
躲在民房之中,衙门的人找不到,自然也收不上税。
而一旦在官府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偷税漏税?哪个商人有那么白痴?
“你是不是我,我这是纸上谈兵,异想天开?”
皇帝笑问道。
“陛下明见万里,只是微臣见识浅薄,未能理解透罢了。”
阎崇信头摇得如同拨浪鼓,直接否决这话。
“你是不明白经商之苦!”
皇帝淡淡道:“虽然能躲到民房,但其中的敲诈勒索可不会少。”
“所以,在这个场区,我要实现零贪腐,这是你要督促的事,如此,才能吸引到人。”
“另外,我决意,在浦口港设立市舶司——”
这句话,彻底让阎崇信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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