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直管藩国司,负责对于藩国的开拓、建设,其态度可见一斑。
藩国开拓时军队物资,建设时的国相,人才等,同样是内阁进行调配,让藩王尽快掌权,稳定藩国。
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一套流程。
堵胤锡成为首辅后,才真切地感受到其支出之大。
拿秦国举例,两年的行军打仗,耗费了朝廷近三百万钱粮,两广硬生生地熬了两年,各县仓库没了一半。
后期的建设时期,朝廷直接拿给力了其五十万了结。
后面的辽国废了安西大半的存粮;齐国消耗吕宋,越国则是辽东,拿下高棉的卫国,则依旧是岭南。
草草一算,藩国均两百万,比之前预估的百万翻了一倍。
幸亏内帑出了一半,不然的话朝廷早就闹翻天了。
而现在一看,皇帝二十多个儿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不断增多,这谁受得了?
即使是一城一国,也是让人难受啊!
毕竟云南全省一年才三百万,贵州不过一百多万……
而全国,中省为八,富省为六,他们的财政自给自足,甚至有盈余上缴朝廷。
余下的穷地则是十六个,几乎靠着财政转移而活,就算是广西、云南一类的,也多多少少依赖一些。
开疆拓土就是财政不变,扩大支出,而藩国同样如此,甚至朝廷捞不着什么好处。
自然而然,百官们劲头就没那么冲了。
“湘国一建,朝廷就在南洋有了落脚点,朝廷也可以顺势开发那婆罗洲,以其为据点向四周开拓。”
朱谊汐意气风发道:“文莱本就算沃土,到时候朝廷也能省力些再建两个藩国。”
堵胤锡听着牙疼,对于皇帝的雄心壮志,他有心反驳,但却说不出口。
我的陛下,每年户部在藩国上舍去一两百万,这都够修多少里河堤,疏通多少沟渠了?
他不敢说。
屁股下的首辅位置,如此的舒服,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他还不想离开。
“陛下圣明!”堵胤锡笑着奉承道:“昔日成祖朝设有旧港宣慰使司,如今我朝国势大兴,可再设之……”
“不行,荷兰人在那!”
朱谊汐眼前一亮,旋即又摇头否决。
如今时机不对,英荷战争还没有决胜负,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实力强横,目前的大明还无法彻底解决它。
要知道,其如今正处于巅峰时期,数万水手,百艘巨舰,把整个大明三大水师拉一起,才能勉强对抗。
“如今南洋大的很,没必要招惹它。”
“不过,湘国建立后,可就地培训一支水师,镇守南洋。”
“陛下,湘国距离吕宋较近,可以让吕宋总督代管,正好吕宋财税较多……”
堵胤锡轻声说道。
朱谊汐瞥了其一眼,立马就明白了其意思,轻笑起来:“没错,吕宋钱财余下不少,也该动一动了。”
堵胤锡笑了笑,没说话。
在财政上,对于富省和中省,田税采取三七分,商税五二三模式,可以说是剥削甚重,但其留余依旧可观。
而穷省即使是五五分,但依旧不足,朝廷不仅全返,甚至要补贴。
除非必要原因,不然的话朝廷对于地方钱粮留余是不管的,容易破坏默契和政治规则。
最典型的就是宋朝,全国养一城,地方除了发俸禄的钱,根本就是空空,就连普通的山贼都清剿不了。
所以对于此时的朝廷来说,合法且合情的消耗掉地方财余,就是最佳选择。
吕宋的富庶不言而喻,经过西班牙人近百年的开发,再加上有利的地理位置,一年赋税达到三百万。
烟草、金鸡纳霜、制糖、木材、矿产、生麻是其赋税大头。
同时,来自墨西哥的白银与大明的丝绸和东南亚的香料在吕宋进行交换,这种中转交易中来赚取利润,这种中转贸易形式被称之为“大帆船贸易”,赚取的利润更是大头。
每年留余百万,除去养兵、官吏的钱,最少能剩下三四十万。
对于朝廷来说,必须要想办法合理耗去部分才行,省得其坐大。
毕竟地方坐大,就是从财政开始。
“在吕宋设南洋水师,辖五千人,由吕宋总督管辖,算得上是大明的第四大水师了。”
渤海、东海、南海、南洋,每支规模在五千左右,合计就是两万之数。
在如今这个时代,碾压海贼,护卫海疆简直是轻而易举。
“陛下圣明!”堵胤锡笑着拱手道。
过了几日,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雪花,时间到了正旦大朝。
海内外藩国、大臣、土司等,纷纷进行朝会,向大明皇帝献上忠诚。
多年来的皇帝生涯,对于朱谊汐来说,他对如此繁琐的礼节已经感到厌烦,算得上是一种折磨。
各国献上的礼物相差不离,主要是为了体现恭敬。
而这时候,最令朱谊汐注意的,则是缅甸世子孙征灏,十五六岁的年纪,仪表堂堂,有礼有节,看上去颇为出色。
翌日,在皇宫中,朱谊汐再次接见了这位缅甸世子。
“外臣叩见皇帝陛下!”
孙征灏一板一眼地行礼,颇为老陈。
对此,朱谊汐心底是满意的。
当然不止是女婿,而是对于缅甸后继有人的开心。
作为宗室子,朱谊汐其实对于李自成和张献忠并无多少的恨意,相反,这俩人的行为,可是给他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湖广就是从俩人手中拿下的,甚至借着张献忠成功入主四川。
对孙可望这个人,从历史来看,只能说是目光短浅,野心太大,领兵打仗中规中矩,唯独经营一道颇为擅长。
历史上依托云南、贵州两地,建立营庄制度。
而所谓的营庄制,则是把云南的军民田地分成各个营庄,营庄由大西军派人管理。
征收田赋时,以十分为总额,收获五成归耕种者,五成归大西军,大西军再从自己的五成中分出一成给土地所有者也就是地主。
也就是541模式。
这种征收模式绕过了地主这个中间阶层,直接和耕种者对接,由于税额为分成制,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普遍提高,对于地主也没有赶尽杀绝,减少了抵抗性。
从而直接导致云南出现三年的大丰收,在明朝都很罕见。
这也是为何大西军能够抗清十余年,而夔东的顺军则战绩不显,一个稳定的根据地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