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彰化(1 / 2)

大明世祖 飞天缆车 10209 字 11个月前

堵胤锡一家去向了卧佛寺上香,倒是诚恳。

在皇帝带着朝廷如候鸟一般在两地迁徙后,玉泉山就成了要地,文武百官的别墅且不提,就连寺庙也有许多。

为昔日高原大喇嘛修建的西黄寺,供奉历年来征战士兵的菩提寺,被誉为皇家私庙的华严寺。

其他的一些卧佛寺、大觉寺等,都建在西山之中,比邻玉泉山,依托于公卿勋贵,这些寺庙香火倒是鼎盛,源源不断地吸引信徒。

按照常理来说,儒家学徒应该远离鬼神,但架不住孔子他老人家只管科举,人在世诸般困境若是不能求佛问道,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本来堵胤锡不想来的,但一想到在朝堂上的困境,不由得动了念头。

卧佛寺门口,人头攒动,几百级阶梯站满了人。

即使贵为辅臣,他也不敢谈什么包下清退闲人,焉知这里没几个公侯家眷?

妇孺们去拜佛,而堵胤锡则来到后山,欣赏起了景色。

“堵兄?”

忽然,他的耳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扭头一瞧,竟然是次辅冯显宗。

其身着儒袍,带着方巾,一身青白色,宛若老态的私塾先生一般。

“不曾想你我竟然在此相遇。”

堵胤锡错愕后,露出了些许惊喜。

俩人走近,踏着落叶闲逛起来。

聊起了家事,书法,最后不可避免地说起了朝堂。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冯显宗宽慰道:“此事无论结果如何,你我都是错的,只能蛰伏了。”

堵胤锡勉强笑了笑:“您机会还有,我就不行了,老咯!”

年已六十六,这对于内阁阁臣来说,是个尴尬的年龄。

也许过不了一两年,就会致仕,上进的希望很是渺茫。

所以他才希望冯显宗上去,致仕前成为次辅,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惜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他只能在群辅的位置致仕了,甚至是今年底。

朝堂之上不知多少人想要更进一步,体验那把宰相的滋味,虎视眈眈下,他焉能长久?

“放心。”冯显宗跟随皇帝二十来年,看得更加长远:“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陛下谁人不识?”

“学问也罢,能力也罢,最关键的是简在帝心。”

冯显宗的眼眸转动着,宛若一潭深水风乍起,泛起了波澜。

“只要陛下知道咱们,晓得能力,又怎会舍弃?”

“阁老,可不是那么好干的。”

见到堵胤锡陷入沉思,冯显宗笑了笑,并未言语,而是投目到山林中,似乎是在欣赏美景。

良久,堵胤锡回过神来,脸色平缓了许多。

如果君心在他们?那朱谋呢?

岂不是说朱谋已经失去了君心?

换而言之,皇帝要么贬斥他们二人,要么贬斥朱谋。

两种可能,冯显宗却相信朱谋失去君心。

看来其已然是心有凭据了。

“姑且试看之。”堵胤锡捋了捋胡须,道:“这江山景色,老夫是怎么也看不厌。”

“是啊!”冯显宗语气轻松。

随着其二人的沉着应对,朱谋发起了攻势虽然一如既往地凶猛,但却有一种余力渐消之感。

朱谋也是识趣,乘此机会没再穷追猛打,收拢起地盘来,麾下吆喝的门生故吏们似乎愈发多了。

随着年底京察的临近,其威势愈发显赫。

一时间,朝堂之上都言语,朱首辅独掌内阁,步赵首辅、阎首辅之势。

京城的局势令人琢磨不透。

不过,在家中养老的赵舒,虽然年近七旬,但依旧耳目通顺,对于此事不置可否。

其子求问,他则呵斥道:“吾家世代传爵,对于朝廷只要交好即可,莫要参与其中。”

“就算是再多,能比得上头上的爵位?”

实质上,在对亲近的门生来问询求解,其又是另一副话: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官场跌宕起伏是常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结果是什么?”

“秉持自身,忠君爱民即可。”

所谓的京察,是吏部考核京官的一种制度。

洪武时规定三年一考,后改为十年一考,弘治年间为六年一考,在绍武朝,则以三年一考。

其最大的目的,则是为了体察贪官污吏,净化官场。

虽然有可能沦为官场结党营私的手段,但有跟没有这是两码事。

也是为限制其徇私舞弊,京察的目标在于四品以下的京城文官,由吏部尚书主持。

四品以上的官吏,则是由内阁亲察,皇帝亲决。

这也是为何朱谋要掌控内阁的原因,如果内阁无法统一对外,那么就无法保证他这个首辅在京察中的话语权。

官场上的追捧,不就是为了升官那?

你不能给人家升官,甚至保护人家,人家凭什么跟着你?

而吏部尚书号称天官,权势不亚于普通的群辅,甚至对于首辅都可以犟脖子,只有内阁全体压上才能行。

相较于赵舒的安逸,平淡,退下去不到一年的阎崇信,则有些心思不定。

当然,他也不敢冒大不韪参与朝政,只是暗中吩咐几个为官的儿子们,莫要去追捧朱谋。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内阁三辅落入下风,你们去投之门下,正是雪中送炭。”

“那要是日后朱首辅怪罪下来怎么办?”

“有我在,他不会拿你们怎么办的。”阎崇信低声道,双眸泛着光彩:

“而且,这三人若是日后有一人起来,岂不是赚大发了?”

“危险相较于好处微乎其微,怎能不参与?”

就连东宫中都议论不止,言语朱谋借京察之机彻底稳固权势。

但太子却佁然不动,自顾自地修生养性,繁衍子嗣。

别人的荒芜,对于他来说就是父母之命,不得不从之。

他练习着瘦金体,听得宦官言语的流言,不动如山。

“宫中都这么说?”

“爷,都是这样传的。”宦官忙点头。

“有人在推波助澜。”朱存渠放下笔,心中顿生一股明悟。

他想起朱谋这些时日的动作,大胆,放肆,独断,这些都是权臣的特点,其竟然渐渐符合。

摇了摇头,朱存渠离开了书房,看着游荡在泉水中的鲤鱼,一时间感怀着:

“首辅之位,是争不来的,只能是圣心独裁。”

想到此,他就觉得朱谋不长久了,首辅的位置做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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