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呢?
每日青菜豆腐,吃喝比不上普通的仆从。
在这种情况下,怎能认真备考。
几人商议一番,觉得再这样下去对将来不利,再加上羡慕嫉妒的缘故,他们忙去寻找馆首。
与其他的会馆由举人,乃至于京官担任馆首不同,绥远会馆的馆首,竟然是个商人,而且还是北京商人,名叫刘长贵。
他们住的这处院子,其实是人家的别院,在北京城买下也得三五千块,就这么毫不犹豫地给士子暂住,可谓是心胸开阔,目光长远之主。
“你们是说,找他省会馆合作?”
刘长贵闻言,大喜过望:“早就应该如此了,咱们要不与宁夏试试?”
他是商人出身,而且还是北京人,并没有什么门户之见,能够扩展人脉自然是比较乐意的。
谁知,领头的杜易之则否决了这个提议:“且不说宁夏会馆本就拮据,许多举人被迫租赁寺庙,咱们去了也没有地方住。”
“况且,因为之前闹得不愉快,人家怕是也不乐意。”
当年朝廷考虑到绥远人口少,宁夏新建,两地都不算什么人口繁盛之地,再加上离得近,所以就一起合并乡试,共录取五十人。
表面上来看,两省各分二十五个名额,很是公平。
但实际上绥远却是吃了大亏。
宁夏虽然人口少,但之前是宁夏镇,许多边军军户,汉人超过半数,比绥远强太多。
故而每次举行乡试,宁夏往往占据大头,绥远顶多两三人中举,可谓是凄惨。
如今分开了,宁夏、绥远各三十,等于是宁夏少了十几个名额,岂不恼怒?
绍武初年,湖广行省分为湖南,湖北两地,也因为名额的缘故吵得热闹,湖北一直不放手,湖南坚决要放手。
后来还是皇帝乾坤独断,才算是了结。
而绥远与宁夏之所以如此果断,就是因为考虑到蒙古人的缘故,团结嘛!
“去找察哈尔。”
杜易之认真道:“相较于宁夏这个表亲,我绥远与察哈尔才是真正的亲兄弟。”
“好——”刘长贵大声叫好。
察哈尔跟北京极近,确实是个很好的对象。
由于距离的缘故,察哈尔能更好的开展移民,如今建起了数座城池,开垦了大量的耕地,赋税年年激增,比宁夏和绥远加起来还要有钱。
两省会馆一谈,几日功夫就达成了协议。
绥远是没钱,察哈尔是有钱但没影响力,两者一拍即合。
察哈尔会馆直接改名为察绥会馆,专门招待两省的官员和举人,商人,影响力在北京骤增。
而绥远的读书人也搬进了更加宽敞的察绥会馆,过上了舒服的日子。
这番举措,对读书人们来说影响极大,许多地方也开始考量起来。
如辽宁,吉林,黑龙江三地,他们也准备一起兴办东北会馆,更好的为本省人服务。
不过相较于热衷与他省合作会馆,但对于某些地方来说,却是更乐于开分会馆。
就像是江南会馆,容纳安徽、江苏、南京三地,但江苏又有松江会馆,苏州会馆,扬州会馆,徐州会馆等,可谓是四面开花。
这一方面说明了其实力雄厚,多年来的积累让其举人数量增多,同时又意味着其强大的财力。
这让不少省份,颇为羡慕。
“这次以赋税来分名额,可谓是神来之笔。”
阎府中,阎崇信坐在主位,他身边坐着几个官员,围绕着他说起了话。
这时候,户部左侍郎苏子翁则大笑道:
“如此一来,各省人人争先,赋税何愁不增?”
“按我来说,还得再细分,每一部按赋税多少,各省安排名额。”
礼部尚书赵郎星则摇摇头:“如此一来,恐怕有滥竽充数之嫌。”
“如今这般也好,粗细相持,相得益彰。”
阎崇信则捻着胡须,微微自得。
朝堂之上对科举分卷不满由来已久,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各省与明初大为不同,昔日的公平到如今变成了不公平。
像是安徽,其在中卷,但文风颇盛,对于云南广西等省,根本就处于碾压状态。
山东也是如此,北卷中无敌手。
这对于一些偏远省份来说很不公平。
而阎崇信从幕府时代开始就掌管着钱粮,如今成了首辅,自然是以赋税为本,制定了新的规则。
在他看来,但凡赋税上缴过低的省份,就不合格。
而与赵舒反对皇帝扩土不同,他反而一直持不偏不倚的态度。
只要能纳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就会支持。
如,察哈尔,绥远,吉林等地,如今都开始给朝廷上缴赋税,不用朝廷拨款,那么他就会继续支持皇帝开拓。
“本来某想给富省多争取些名额,但陛下高瞻远瞩,看到了其不平衡处,故而只有两百人。”
阎崇信有些郁闷,但只能无奈道。
按照他的设想,这些富省本来就是南卷,如今又扩张了几省,人数应该至少要到两百五十人,才算是合适。
不过皇帝压到了两百,甚至比以往占比还少了些。
当然了,扩容了几十人,对这些省份来说也算是不错。
“中堂,这四百人不够啊。”
“今科参加的举人,已经超过了八千人,二十取一,也是艰难。”
礼部尚书赵郎星开口道:“据说,缅甸,日本等,也准备派遣人手来参加下一届会试。”
“下一届怕是得超过万人。”
听到这,阎崇信也有些头疼。
凡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进士名额增多,那么官缺也就多了,对内阁也是考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