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宗考(1 / 2)

大明世祖 飞天缆车 9958 字 12个月前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绍武十八年的七月半,也就是中元节。

说白了,与清明、重阳、过年共列为四大祭祖时间。

哪有人知晓,它是道教的中元,佛教的盂兰盆节。

这个时间也选得很巧妙,清明是播种,重阳是秋收刚结束,中元是夏收后不久,过年是一年之始,春季的开始。

说白了,都是民间比较有空闲的时间,或者百姓们口袋里有点钱,故而能够聚集一起,从而交流感情。

宗族,是抵抗剥削,百姓互助的机构,同时也是大明最小的,也是最重要的权力中心。

一个个宗族组成了县,再拼凑成了国家。

而对于皇帝来说,宗族同样也是他统治天下的臂膀。

亲儿子们不必提,各大藩国建立后,就是皇权最大的外援。

最起码,如果朝中真的有篡位的权臣,清君侧总是会有的。

故而,在这样的时节,皇帝在上个月告祭太庙后,又带着大大小小的宗室们,来到皇陵祭拜。

很显然,这是整个朱家皇族的团建。

包括瑞王为首的前朝亲藩们,一直被拘禁在京城,这时候难得能够出来透气,倒是乐意之至。

十多年来的寻找,再加上新的宗藩条例,导致亲王、郡王的数量锐减。

粗略的一算,两者合计仅只有四十出头。

而要知道,在崇祯年间,还有两百位郡王在任。

这也就意味着两百座郡王府,以及匹配的侍从,宫女,还有庄田。

如今,其尽数没收为官田,要么被分发给普通百姓,要么就充任为公廨田,作为官员的福利。

而养这四十位王爷,朱谊汐不过是各自在辽东发了千顷或两百顷土地充任田庄,然后帮忙其在京城营建了王府。

至于年禄,亲王两千石(加两千块银圆),郡王五百石,朝廷一年的支出也十来万罢了。

与之前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如,仪宾(郡主、县主、郡君、县君、乡君的丈夫)并无俸禄,只是个荣誉称谓。

底层的将军、校尉们则世降承袭,领百石至十石不等的年禄,被允许经商、科举、务农。

他们的数量极其庞大,即使在明末遭受战乱,到如今依旧有千余人保留爵位和宗籍。

对待他们,皇帝自然是大方,在开国初年,趁着土地富余,人均奖励百顷至一顷不等,算是对他们世爵递降的弥补。

不过,土地的范围一般都在。陕西、甘肃、河北、辽东等边疆地区罢了。

朱谊汐明白,上万里的边疆,需要的不是软弱的村夫,或者南方那样窝里横的士绅,而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坞堡村霸。

只要整个东北,察哈尔,绥远等地,拥有大量以宗族为核心的坞堡,那么土地就真的稳了。

而那一个个的宗室,就是他的眼线,他的坞堡,据点,不断地扎根,固土。

毕竟这些地方本来就收不上税,一府都不如南方一县,朱谊汐根本就不心痛。

隆重的仪式举行完毕后,皇帝松了口气,身后的那些王爷们同样大喘气。

这样的宗族团建,穿戴整齐,这些大夏天真的是要命。

众所周知,礼袍这玩意就是好看的,一点舒适度都不讲。

“大家都是自己人,去歇下,换件衣裳吧!”

皇帝也体贴,直接解散。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继承福王位置三年的皇七子,朱存枚,今年刚满十五岁。

考虑到燕藩一系两百多年的天下,燕王自然是不能有了,故而福王就是燕藩的代表。

故而,在刚才的仪式上,年轻的福王位列第二,仅次于皇帝。

他几个哥哥们,如辽王,卫王,越王等,则只能站在尾巴上,把位置让给这些辈分高的藩王。

甚至,福王之爵,也被恩准世袭罔替,成为大明第一个铁帽子王。

小脸蛋圆乎乎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然是吃了不少,是皇子中少数的几个胖子。

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气喘吁吁,挥汗如雨,但紧跟在皇帝身后,不敢拖拉。

“怎么,耐不住了?”

换好了衣服,沐浴了一番,头发湿漉漉的,他也只是简单的用干毛巾擦拭一下,就直接披散在肩。

不要半刻钟,再长的头发也会被蒸干。

“父皇,儿臣能忍住。”

小福王擦着脸上的汗,两腮圆溜溜的,犹如个小包子。

朱谊汐眉头一皱:“瞧瞧你那个体态,吃的这般多,是不是因为日后就在京城享福,不用去海外就藩,就心宽体胖了?”

“看来,我得为你找个藩国了!”

“阿?”福王一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肥肉一抖:“父皇,您怎么说,儿子就怎么做便是。”

听得这惫懒的话,朱谊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合着这小子真是没志气的那种。

“哼!”

皇帝冷哼一声,整个房间的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度,宫女、宦官们抑制不住地颤抖。

福王也在打哆嗦,低头不语。

“待后天,你就隐姓埋名去京营当兵去。”

朱谊汐毫不犹豫道:“什么时候把你这一身肥肉给减下来,你再出营当王爷。”

福王顿时垮起了脸,眼睛莫名的就变大了。

朱谊汐则摇摇头,径直离去。

如果是在父亲的身份,无论儿子是否躺平,只要能健康就行。

但皇帝则不一样,儿子的身份就是重要的工具,无论是联姻还是藩国,都具有莫大的作用,是权势的构造组成之一。

例如福王,作为皇帝的亲子,成为了燕藩一系的宗主,那些亲王、郡王岂敢乱来?

“躺平已经有了,今后的还会少吗?”

朱谊汐抬头望天,一颗太阳明晃晃的,极其刺眼,万里无云,端是个晒死人的好天气。

可他的心情,却充斥了阴霾。

只能在他的设想之中,亲王们有两种,要么去海外开拓就藩,要么在京城混吃等死。

但显然,安逸的生活确实舒服,北京的繁华太过于迷惑人心了。

随着地盘的开拓,藩国必然是越来越少,建立也越来越困难,到时候躺平的皇子们肯定不在少数。

哪怕是递降袭爵,也是诱惑人心。

子孙沦落为平民?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儿孙自有儿孙福……

况且,哪个后世皇帝能舍得几十上百万给儿子兄弟们就藩?

“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朱谊汐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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