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臣退去后,朱谊汐这才躺在榻上,这时候,内务府大臣段梦书求见。
今年的一场南巡,松江知府落马,内务府大臣王鹤由内转外,成为了新任的松江知府。
这一下,立马震惊了整个朝廷。
要知道,王鹤这厮可不是进士出身,直接就成了知府,太过于夸张了。
虽然官阶一样,但内臣和外臣终究不同。
不过大家的反对,皇帝全部没有听进去,一意孤行的执行了。
内阁也不敢驳斥,只能应下。
也正是如此,所有人都对内务府大臣一职觊觎起来,不过皇帝没有给他们多长时间,就让协办大臣段梦书接任。
毕竟是为皇家赚钱,维持稳定是最重要的。
段梦书之所以前来,自然是为皇帝报喜:
“陛下,虽然年还未过,但内务府却估算出了今年的收入。”
“多少?”
“海关依旧维持原样,两千一百万左右,而今年由于甘蔗酒,以及北美金矿的开拓,总收入到了三千三百万左右。”
段梦书笑着说道,脸上写满了骄傲。
除海关外的一千两百万的收入,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字。
“哦?皇商们的上供多少?”
“约莫五百万。”段梦书诚实道:
“皇商规模,扩大到了三百二十八家,百万规模身家的达到了二十四家,十万以九十家。”
“没有两百万以上的?”
朱谊汐若有所思道。
身家和上缴的供奉是成正比的。
这里的身家,并不是说人家那么多年才赚到了百万,而是其一年的总获利。
寻常的百万身家的皇商,一年最起码上供三五十万,能够剩下个一二十万,也就是丰年了。
也就是净利润的六七成。
但是没办法,皇商得了这层皮,就得服从其义务。
要知道披上这皮之后,不仅可以经营酒、茶,矿等大贸易,更是避免了地方上的欺凌,更是保护了身家安全。
所以,皇商们的人脉很广,同时经营的范围也很大,开钱庄的更不是少数。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谊汐才觉得,应该有两百万身家的才对。
毕竟瞒报这玩意属实正常,谁不想多捞一点?少上缴一点。
例如,仅仅是开采矿山,少说一年就能得利十几万,开采七八条矿就行了。
所以说,没两百万朱谊汐是不信的。
当然说到底,还是卞玉京那里透了底:
其今年赚到了两百八十万。
仅仅是西门沟的煤矿,就得利三十万,马帮,茶,酒,醋,粮,以及糖等等,杂在一起,就达成了这个数字。
但是向内务府上缴,却是按照一百八十万的来,截留下百万。
而且这个数字一直持续了两三年,不曾变动。
段梦书闻言,心头一颤,忙不迭道:“臣预计应当是有的。”
“那就去查!”朱谊汐严肃道:“若是他朝廷的钱,朕或许会看到往日的情分上饶一次,但这可是内帑的钱,是朕的钱。”
“朕绝不允许有人贪朕的钱。”
说着,皇帝怒目道:“凡是查到贪墨的,一律抄家,流放吕宋。”
“另外,内务府要形成查账制度,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段梦书立马跪下,低声应下。
如果是外臣,五品官怎么可能跪下?但这是内朝。
就算是直接把其抄家,文官们也管不着。
皇商们更是如此,就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抄家上锦衣卫帮忙,也没人说话。
这时,朱谊汐觉得内务府确实不错,比外朝听话太多,只有在这里才能正确的体验到皇权无比的威势。
文官们太过于不听话和麻烦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冬至愈发的临近,绍武二十一年即将迈过去。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时间与往常一般无二。
但对于举子来说,绍武二十二年是大比之年,会试即将在四月初举行,可谓是极其重要。
早在过年前,许多举子就赶赴京城,提前租房,顺便适应北京的生活。
毕竟水土不服可是很要命的玩意。
郭俊义就哈着气,掀开被子,看着窗外不断下的雪花,忍不住打哆嗦:“这北方着实冷了些。”
“公子,要不要加点炭?”
“不用了。”郭俊义摇头道:“冬天还长着呢,省点花,蜂窝煤贵着呢!”
长达三四个月的冬天,起码要用到千块煤,而蜂窝煤一块得三文钱,着实高了些。
这时后,一盆热水打过来,在书童的服侍下洗漱了下,他披着围巾到了院子。
“郭兄,这北国大为不同啊!”这时,同院的马志远则轻笑着,露出半张脸走出门来。
两人是同乡,又是好友,并肩北上参加会试。
“走,今个咱们去祭酒家拜访一二。”
“行!”郭俊义让书童准备好礼物,然后出门就碰到了马车。
这是租赁而来的。
“你怎么就准备了一刀宣纸,几盒糕点?”
郭俊义奇道:“人家可是主考官!”
“不少了,价值二十块银圆呢!”
马志远随口道:“人家只是主考官,可没法给咱们安排官职。”
“怎么着?你想迈入人家门墙?”
郭俊义哑然。
为了避免结党营私,故而按照朝廷的规定,会试主考,同考,基本上都会安排国子监的祭酒和博士们担任。
其都属于清流人物,位尊而权低,可以让你得个好名声,但根本就无法帮助官场进步。
文人们都是很现实,你帮不了我升官,我拜个屁的老师?
这般根本就无法形成座师制度,自然让天子门生更加切实起来。
月末了,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