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初建后,效仿二哥齐王,就将原先的福山城改名为姑苏。
并且以其为内城,扩建了一圈外城,外城周长达到了十五里,就算是在大明,也是一座府城了。
如此,整个越国五万人,姑苏城就又近万人,然后又分设吴县、乌伤县、上虞县,余姚县,加上都城姑苏,合计有五县之地。
当然了,由于财政的拮据,故而越国只有姑苏城拥有城池,余下的四县不过是普通的木寨罢了。
至于重名之事,朝鲜的河南、湖北可不少,就算是在大明内部也有不的府县重名,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宗义真抬头一看,四丈高的姑苏城印入眼帘,渡过长达十丈的护城河,进入到了姑苏城内。
为了建造这座城池,越王特地建立了个窑场,负责烧制砖石。
整个内城泰半都被王宫占据,余下的的部分则兴建了大量的衙门、官邸,只不过如今都才刚开工。
钱粮问题,一直是越国发展的顽疾。
不过,王宫却已经将主殿修好,足足耗费了三十万块银圆,越王私人更是掏了十万块。
宗义真眼见数百名工匠敲敲打打,节奏缓慢,周边尽是砖石,他一时间颇有几分感叹。
越王实在是太艰苦了。
这也是为何越王长留京师的缘故吧!
毕竟无论是钱粮还是人口物资,越国都离不开大明的支持。
一处偏殿中,整个越国中枢都在此办公。
虽然越国宗庙不曾正式建立,但具体的章程早已经有了。
效仿秦国,中央设置议政堂,首相、次相、群相。
八部以判书、参判。
地方上,府、县为主,官制倒是一如大明。
曾经的越王傅,如今的越国首相公孙迁,正皱着眉头,处理着越国大小事务。
他为人清瘦,浑身充满着浓郁的书香气息,说起话来一板一正,是个老学究,乃是绍武十年的同进士出身,中榜时已经四十有三。
在通判、知县,户部主事任上磋磨数载,做事认真,两次在考成中得优,故而直接被授予了户部主事(从六品)一职。
就在他知府任上第二年时,就被任免为越王傅,第二年就被派到越国担任首相,负责建设工作。
对此他是乐意的。
如果是在开国初年,同进士升官很快,但如今官位满当,他又不是老虎班的翰林庶吉士,同进士爬上布政使就是顶点了。
侍郎都是罕见。
如今掌管一国,让他干劲十足。
毕竟又不是流放,致仕后回国也风光啊!
而且按照皇帝和越王的暗示,一旦有所成就,如果他致仕回国,那就会荫其一子为郡公,享受世袭的爵位。
“宗判书?”
这时,公孙迁拉扯了下眼镜,放下手中的案牍。
“是!”宗义真恭敬地低头道:“盛冈藩同意了咱们的条件。”
“这便好。”公孙迁露出了一丝笑容:“陆奥国几十万人,这次起码能兜售五千石,能获利多少?”
“陆奥国石米已至一千五百钱,下官以两石两千五百钱售于盛冈藩,户曹起码能获利六千块银圆。”
宗义真轻松道。
“不错。”公孙迁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句夸赞,让宗义真受宠若惊。
“下官觉得,殿下娶了德川家的翁主,也算是有了血缘关系,这样一来咱们正好可以将粮食售往江户。”
宗义真满怀期望道:“江户百万众,日本隔三差五就会有涝旱之灾,粮价高昂,我国正好得其利。”
“毕竟陆奥的涝灾并不是常有的,以未来计,江户那边最为要紧。”
公孙迁捋了捋胡须,道:“你所言不错,江户的贸易才是细水长流。”
想到这里,公孙迁对于宗义真这样的日本下臣又多了一份看好,能干事,会做事,这是如今越国缺少的。
对于如今的越国来说,由于临近朝鲜和日本,人口是不缺的,唯一的忧虑在于钱粮,而其中钱是关键。
越王宫都没有修好,谈何建国称藩?
想到此处,公孙迁眉头又锁了起来。
越国百万亩地,一年产粮不过一百二十万石左右,亩收一斗,也就是十万石。
越国五县,文武百官三百来人,外加三千守军,就吞掉了五成。
去除修越王宫,顶多剩下三五千石。
这点粮食能卖多少?
宗义真作为礼部判书,对于越国清楚异常,见其蹙眉,不由道:“首相,去年大丰收,民间去除口粮,应该还剩下十来万石。”
“咱们可以低价将其收拢,再变卖去江户,也能得不少金银呢!”
公孙迁眼前一亮。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而且,据他所知,日本铜贵银贱,一两黄金价不过四百文左右,随着通商而白银黄金外流,金价飙升到了两千文。
但相较于大明,还是便宜了。
大明一两黄金价值可达十贯。
当年的荷兰人,就是靠做日本、中国这样的转口贸易,大发横财,技术上的郑家也是如此,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售卖问题,直接就是十倍以上的利。
所以为了防止金银外流,德川幕府控制御商与大明交易,每年交易都定量在四百万块银圆左右。
如果越国兜售粮食,自然不在定量中,毕竟越王可是娶了德川公主呢!
用粮食换来黄金,赚上两次。
“如果以十万石计,能得多少?”
“江户石米五百文,四石米可得一两黄金,十万石米可得两万五千两黄金。”
宗义真认真思考道:“如果换算成银圆,则是二十五万块银圆。”
“但如果按照日本国内五百文一两黄金算,那就是十万两黄金,一百万银圆……”
“这——”
公孙迁惊住了,直接站起。
早知道如此赚钱,但没想到这般赚钱。
他后悔了,后悔的想扇自己巴掌。
旋即,他又醒悟过来,之前没那么多粮食。
“怎能按国内售价?”
公孙长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得让越王殿下去一趟才行。”宗义真苦笑道。
德川家一向任人唯亲,外样大名穷死了都借不到一两黄金,而亲藩大名随便就能借几万两黄金,而且拖着就不用还了。
“看来殿下在北京不能再待了。”
公孙迁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