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吧。”方鉴缓缓答道。

九天玄女摇头道：“不，没有人对一种信念是与生俱来就有的，哪怕是先天神圣也没有与生俱来就有的信念和守持。”

“万物初生之时，都是一片混沌，就算先天神圣初生之时，对天地间的一切也是懵懂茫然的。需要经过修行与对天道的参悟，才能了解世间的一切道理、规则。”

九天玄女说到这里，目光看着方鉴道：“所以，你对天条天律的守持之心，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个问题方鉴无法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九天玄女却知道。

“是从你的魂魄刚来到阎浮大世界，被大天尊任命为阳夏县土地神时，守持天条的执念便在你的魂魄之中种下了。”

“后面你一路顺风顺水，维护天律，惩戒每一个犯了天条的仙神修士，这执念便越发深重。”

“在你将邵陵送进雷泽后，你的执念便已化出魔种，这既是‘执念成魔’。”

“而这种对于天条的执念成魔，在你自己触犯天条后，便开始发作，并提前引发了你的天劫。”

九天玄女将方鉴执念成魔的历程一一道明，方鉴听完之后，不由问道：“大主使，难道我做错了吗？”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看着方鉴摇头道：“少年郎，天条没有对错，天条维护的是三界秩序，维护的是自然之道的秩序，从来不论对错。”

说到这里，九天玄女补充道：“有利三界众生者，虽错尤对。有害三界众生者，虽对尤错。这才是天条，这才是天律。”

“而不是执着于一念对错，执着于天条和天律的本身，这就本末倒置了。”

最后，九天玄女说道：“把你们司法天神解释天条的玉书给我。”

方鉴此刻已经略有所悟，闻言立刻将解释天法的玉书取了出来，并递给了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接过玉书后，看也不看，只是目光一扫，那玉书便瞬间烟消云散。

“返自然之玄妙，归天条之真章。”九天玄女缓缓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极真殿内修行，这里的道法经卷你要认真研读，不可懈怠。你的神魂道行已经被我封印，天劫也已延迟，但一年后天劫仍旧会降下，到时我留在你身上的封印自会解除。在这之前你必须消除执念，化解魔障，否则天劫降下，我也只好送你的真灵去蕴养了。”

九天玄女并不知道有鸿蒙编辑器在，就算过不了天劫，方鉴也最多从头开始修行，但她语气中的关爱之情却溢于言表。

方鉴在心生感动的同时，却也不免有些疑惑。

“你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对你如此照顾？”九天玄女一双华彩函星的凤眸盯着方鉴道：“是吗？”

方鉴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回大主使，是的。”

九天玄女轻轻一笑，从书架上拿起一卷真经放到方鉴手中，然后清声说道：“只有四个字：‘天缘凑巧’，至于其他的，等你证得大罗金仙道果再说吧。现在你最重要的事，就是消除执念，化解魔障，渡过天劫。”

说完，九天玄女从方鉴身边擦肩而过，只一瞬间便化作一道玄光消失不见了。

九天玄女离开不久之后，一个小童子来到极真殿外，朝方鉴拜道：“鸿清真人，娘娘命我在此侍候，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可以了。”

方鉴看着九天玄女离去的位置愣愣出神，此刻被小童的言语唤醒，随后方鉴朝小童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不敢不敢。”小童连道不敢，然后上前轻轻地将极真殿的殿门关了起来，以免外界的动静干扰到方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