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二十三号的晚上八点举行。有什么问题吗?”
“二十三号的晚上举行……,二十三号,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问题,是哪里呢……?”
“没事,你先想着,想到什么再告诉我。”
看野原的表情,庆河知道再催他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于是安静的开着车朝着野原给的那个高级公寓的地址行进着。
就在车拐进一个路口,已经能看到公寓银灰色的金属涂层的高级外墙装饰的时候,野原忽然大叫一声,吓得庆河差点把车扎进一旁的人行道上。
“我想起来了!”野原从兴奋中回过神后,脸色忽然变得很严肃,“我记得梅村先生说那个神秘的祭祀典礼也是二十三号。你觉得这只是一种巧合吗?”
“巧合吗?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会集中发生在一家公司身上。而且是一家背后有着隐秘组织的公司。
巧合有一个双胞胎,它的名字就叫‘阴谋’。你回头问一问梅村议员,如果有相关的消息再告诉我,现在我们要去会一会那个穿裙子的家伙。
野原君,请不要忘记,那是个男孩子啊。”
“我为什么会忘记!”野原有些尴尬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面之后还和庆河君说那是个可爱的女孩。自己的观察力看来有些需要加强啊。
这次不用两人再爬楼,只是入口大厅有前台需要先要查一下预约记录,确认之后才会打开电梯让两人上去。
“你有预约啊?”庆河转头看着野原。
“没有啊——”野原也是一头雾水。
庆河心想不会一会要从外面的消防楼梯爬上去吧,真是白瞎了这么高级的电梯,而且这次不是六楼而是十九层,想到这,庆河忽然对灵媒嘴里所谓的秘密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
“好的,两位确实已经预约,这边请。”就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前台忽然合上了预约记录册,微笑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肯定是灵媒提前帮两人预约的,没看出来那个家伙还挺心细。
前台工作人员替两人刷了电梯的磁卡,然后退出电梯,一直到电梯的门关上都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姿势。
霓虹的人还真的是很累啊,应该比其他国家的人更加容易得腰肌劳损和劲椎病吧。
脚下是松软的红色地毯,四面是磨砂的不锈钢面。电梯内还有挂在一角的绿色景观植物。不得不说,那小子这次选的公寓要比上次的有品位的多。
“叮咚——”随着一声电铃响起,电梯门应身而开,忘了说这是一梯两户的高级公寓,所以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两人的面前就是灵媒所在的公寓玄关了。
只是随着两人踏出电梯的那一瞬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庆河觉得野原君是想尖叫的,正常人都会想尖叫。
但是野原君似乎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至少不应该在身边另一个男人没有尖叫的情况下先叫出来,因此他只是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的让自己不把早餐给吐出来。
庆河觉得他其实不用这么为难自己,因为换做任何其他人都会像野原有一样的反应。
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公寓,大概六十平方。公寓内并没有做各种隔断,而是采用的极简设计,家具少而简约,都是挨着墙壁做了隐形处理,而沙发也是那种开放式的,厨房也是。
可以这么说,站在玄关,一样就能把整个公寓内的情形看干净。
而他们看见的是,正对着玄关的白色沙发上绽开着一朵艳红色的真在滴落着鲜红色的汁液的‘花朵’。
这朵花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灵媒。
他的胸腹间炸开一个巨大的洞口,肠子和内脏像是展览品一样暴露在血洞之中。
从他脸上静止的苍白来开,灵媒死了,七窍出血而死。
这本来就有些诡异,但是让人更觉得背后冷飕飕的是他脸上那极度兴奋的笑容,嘴角大大的咧开,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鲜血让他的嘴唇在晨曦之下,红得格外妖艳。
他还穿着那天的洛丽塔的裙子,只是那白色的裙摆被染成了红色。
那种绽放的姿态,就像是一朵妖冶的毒玫瑰。
“呕!”随着屋内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野原君终于忍不住拿起一旁的花瓶吐了进去。然后他吃惊的看着庆河竟然丝毫没有反应的径直朝着红的刺眼的沙发走去。
而且还很有兴趣的低头看着男孩胸腹间的洞。似乎是在研究那个可怖的洞口是怎么造成的。
如果说之前野原对庆河是敬佩,那么今天在这份敬佩之中多了那么一些畏惧。因为对死亡都能处之泰然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虽然这一点他潜意识里早就知道,但是今天依旧是被庆河的沉稳和定力所折服。
庆河很贴心的把公寓里的窗户都打开,因为是十九层,微凉的风很快地把公寓里的血腥气吹散了,只留下淡淡的微甜。
野原终于觉得自己能够呼吸了。
他站在上风口的窗户旁贪婪的呼吸着。然后看见庆河依旧站在尸体前研究着什么,不时的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
如果庆河君不在这里的话,野原确信自己一定是在打报警电话,然后惊慌失措的和电话那头描述着现场。
就像上次见灵媒,如果不是庆河君在,他也一定为像是羊羔疯一样发癫的灵媒叫了救护车。
似乎每次见到这个穿裙子的男孩,事情总是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你觉得如果我们把他从窗户口扔下去,他会飞起来吗?”庆河忽然转头问野原。
“蛤——!”野原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你说什么?”
“我说从这里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