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脸上的迟疑变成了困惑。“施主您这是——?”
“没什么,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办,这就告辞了。也不必麻烦您向那位小师父问好了,就当做我没来过。失礼了。”庆河说完,微微鞠躬,正要转身出寺庙大门。庆河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请问主持,小师父他是一个善变的人吗?”
“不,他是一个坚定如石之人。”
“打扰了,告辞。”
看着庆河走下台阶的背影,主持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然后摇了摇头,转身向寺内走去。
这位施主善变的念头都是源自于世俗的欲望,他猜不到便不去猜。
只是庆河解开了一个大谜团,却忽略了一个小问题。他本来做了在寺庙里呆上一日的打算,谁知事情如此的峰回路转,于是他只能打了电话后,在寺庙门口等出租车公司的调配。
意外的,很快就有车到了跟前。
“哎呀,我就猜是您,这么快就祈福完了?”庆河看着司机脸上花团锦簇的笑,觉得很灿烂耀眼。
东京,世田谷区,一栋高级公寓的十七楼。
“这个女孩你在之前的……”庆河避开了派对这个词,“见到过吗?”庆河把凉子妹妹的照片,也就是那个在梅村议员家后院找到的行李箱里的尸体的原主的照片拿给美莎看。
“没见过。她是谁?”
“她就在几个月失踪,然后我在梅村议员家的树林里找了她的骨架。”
“骨架?不是尸体吗?”仓木美莎的脸色忽然变得更加的苍白,像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只有骨架,干干净净的骨架。”庆河故意强调了一下,美莎听到后在沙发把自己的身子蜷缩的更紧了。
这是个体恐惧的下意识举动,这说明照片触及到了她的某一块记忆。
没办法,为了弄清楚事实,他必须要问清楚一些细节,这些细节对美莎来说可能是不想回忆的噩梦。
仓木美莎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但是这是心病,如果等她完全恢复成正常的状态可能要很多年。
只是要想弄清楚事情,必须趁热打铁。
庆河会在阳光很灿烂,美莎看起来精神很不错的时候,试探着问她一些问题,然后等她的压力到一定程度的就会及时打住话题。
“有一个女人,她很恐怖,她总是用一种悲悯的口气告诉我们这是我们在为自己前一世的罪孽在赎罪。”
“我曾经听她说过,要想彻底的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就要向‘主人’献上身体和灵魂。她说只有虔诚的信徒才能有资格把自己祭献给主人。”
“虔诚的信徒吗?”庆河毫不怀疑他们洗脑的能力,但是所谓的祭献又是什么呢?
“我记得她还说过,像我们这种罪人必须要彻底的清洗干净,才能有资格让主人的厨师烹饪成美味的食物,好让那些已经被主人净化了灵魂的,高尚的人来享用。”
美莎颤抖着:“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我害怕自己会真的被做成一道食物,每一次我躺在冰冷的餐车上,我都会害怕被做成食物,我不想被做成食物,我不想……我不想……”
美莎开始抱紧自己,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虚空,像是被困在了庆河看不到的幻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