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看着韩信说出了这句话后,又是笑着说道:“这是孙武在兵法中所提及的一句话,但却并不是所有用兵之人都是这样的。”
他略带着沉默的说道:“韩信,每个能够在青史中留下浓厚一笔的武将,都是一定有自己风格的。”
“如王老将军的“刚”,我的“直”,廉颇的“稳”,李牧的“奇”,那一段七国时候的历史那么多的名将,为何只有我们四人被青史称之为“四大名将”,且天下认可、流传?”
“便是因为我们虽然学习“孙子兵法”,但却并不依照着孙武的性格去走。”
蒙恬的话带着些语重心长:“你若是想要成为最顶尖的名将,那么一定是要有自己的风格。”
“若是一直走别人的延续,那么你一辈子或许只能够成为“优秀的将领”,但却永远无法成为“名将”。”
韩信听着蒙恬的敦敦教诲,当即便说道:“多谢蒙将军指点,韩信牢记在心,定然不敢忘却。”
远处草原上的风不断地吹拂着,一切都像是往常的样子。
但唯独站在草原这风口处的人才能够感知到,这风中所带着的味道。
是战争那酷烈的前奏。
匈奴
张禧龙坐在帐篷中,眼神中带着忧虑,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接到东安君的信件了。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东安君在咸阳城想要做什么,他是清楚明白的,也清楚事情若是败落,甚至是失败的结果。
如今的他面对的就是这些。
他不停地抚摸着面前的桌子,以此来安抚自己内心的焦虑。
此时,大帐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张禧龙勐地回过头,看着那大帐外的风景,一个人走了进来,冒顿。
冒顿看着张禧龙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是懂得一些大秦话的,因此与张禧龙的交流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张使者在等什么人?”
“是在等待来自大秦的信件么?还是说在等待来自王账的人?”
张禧龙此时的内心十分焦虑、沮丧,但却依旧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大王子说笑了,若是说等待来自大秦的信件,倒是真的,若是说等待王账的人,我倒是不知道此话是什么意思了。”
“还请大王子明示。”
冒顿看了又看张禧龙,这才是笑着道歉说道:“张使者见笑了,最近我听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与张使者接触过,我还以为张使者见到我们部落的情况,便是想要与我弟弟合作了。”
“因此才是开口询问。”
他拱了拱手,用了中原人的礼仪。
张禧龙脸上的神色这才是好了许多,同样是脸上带着笑意的说道:“大王子不必多礼,如今的情况多加询问是应该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或许无法与大王子合作了。”
没等冒顿反应过来,张禧龙便是说道:“想必大王子也是知道的,我已经许久未曾接到来自大秦的信件了。”
“我家主上在图谋什么,想必大王子也是清楚的。”
“而始皇帝的力量和狠辣,大王子想必也是在过去的几年中领会到了。”
“因此,我怀疑主上已经”
这话没有说完,张禧龙只是叹了口气,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而冒顿则是有些好奇,微微的挑了挑眉毛:“张使者如此说,难道就不害怕我听到后,觉着您没有了用处,将您处决么?”
这个话题很严肃,冒顿的话语刚落地,整个帐篷中的氛围就变了,变得寒冷肃杀。
张禧龙却是无谓的笑了笑:“就算此时我不说,大王子难道就不知道了么?”
“我在匈奴的这段时间,贵部应当已经是掌控了我的一举一动吧?”
“我许久未曾接到大秦信件的事情,想必大王子知道的比我清楚。”
“如今大王子来,只怕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冒顿看着张禧龙,微微笑了笑,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满意。
“张使者说的不错,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中,这些事情我们自然是知道的。”
他摇了摇头说道:“或者说,不应该说我们是知道的,只能说我是知道的,因为我并未将这个事情往上告诉父王。”
张禧龙也是一个聪明人,当即问道:“大王子需要我做什么?”
冒顿更加满意了,他看着张禧龙说道:“你是秦人,而我需要一个秦人,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哪怕这个盟友此时已经不存在了,可只要部落的人不知道,那么这个盟友就依旧有震慑力。”
“张使者明白我的意思么?”
张禧龙微微一愣,而后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看着冒顿说道:“原来如此。”
他有些唏嘘:“大王子竟然准备动手了么?”
冒顿点了点头,有些悠长的说道:“我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动手,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若是我再不动手,只怕再过几年,这部落中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父王不应该将我逼迫到这种程度,我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张禧龙看着冒顿,只是开口问道:“那么,大王子具体需要我做什么?可是能够告诉我?”
冒顿没有丝毫犹豫:“自然是要告知你的。”
“你且听我讲来。”
另一处帐篷中。
头曼可汗坐在王帐中,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冷酷与暴戾,他清楚地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惦记他的位置。
甚至这些人中包括了他的那个好儿子。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接受不了的事情,但却是没有办法不去接受的事情。
头曼无能为力。
因为他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受到他的控制了。
他已经是如同一匹受伤的、没有力气的孤狼了,所以只能够自己看着自己的伤口。
帐篷中的烛火摇晃着,映照出来他的影子,显得十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