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对陈珂的信任,能够比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信任还要多么?”
“只要一直有这样子的传闻和消息,那么陛下就会觉着这种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只要一直有人在陛下面前不断地说这些话,让陛下不断地听到。”
“那么陛下的心里一定会有一根刺。”
“一旦陛下注意到了陈珂,那么陈珂绝对就有问题了。”
“难道一个人真的能够干净么?”
赢沦的语气中带着嘲笑:“这个天底下,若是真的按照秦律去真真正正的处理,天底下的人十个里面拉出去九个杀了,都会漏掉一个。”
“天底下的人啊。”
他感慨的说了一句,然后笑着道:“总之,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赢沦微微的眯着眼睛,端着酒杯:“来吧,一杯薄酒略敬上苍。”
咸阳城中
随着时间的一步步推移,咸阳城内的众人也是都逐渐加多了手里的活计。
但接长工的但是没几个了。
经过两年的风俗习惯,人们都习惯了在夕日的这一天团团圆圆。
一年到头都可以辛苦,但是唯独这一天不能辛苦。
这一天一定是要回家去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夕日有了另外的称呼,如“团圆日”、“年”。
过了这一天,便叫做过年了。
大秦的人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过年的时候放松手里的活,在过年之前多攒点钱,以备过年的时候休息上几天。
李斯坐在丞相府中。
经过将近一年的打磨时间,九品官制终于将近弄好了。
这一套官制甚至还包括了蓬来洲新创造出来的几个官职,以及日后一些官职的设置该如何去对照品阶。
待到完成了这一项制度后,李斯看着自己手中那一本薄薄的册子,只是觉着有些恍忽。
他真的把这个东西完成了?
有些令人不可思议。
他站直了身躯,腰杆挺得直直的,他望着外面说道:“给我准备车辇,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咸阳宫内
胡亥坐在自己兄长的宫殿里面,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
不知道为什么,他兄长和他老师在的时候,他十分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写课业。
但他老师和兄长都走了之后,他反倒是爱上了读书,爱上了写课业。
诺达的宫中,能与他说几句话的人又有多少呢?
除却他的父皇之外,这宫中的其他人,都对他是恭敬而又惧怕的。
胡亥默默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这是他老师留下来的一本关于墨家的书。
读起来倒是比那些儒家的所谓经典要舒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胡亥总是对儒家喜欢不起来。
他是知道孔丘这个人的。
孔丘身高近十尺,孔武有力,自己还喜欢带着自己的三千弟子周游列国。
这样的一个人他偏偏说自己是“仁善”的。
是讲究“仁”的。
胡亥听了他的学说就想吐,觉着孔子是伪善的,否则怎么可能留下来这样子的学说?
仁?
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就是仁!
中庸?
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就是中庸!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凭什么中庸,凭什么讲“仁”?
哪怕孔子也说过“以直报怨”这样子的话,胡亥依旧对孔老二喜欢不起来。
当然——
他觉着这种学说阉割一下,用来统治民众倒是不错。
胡亥脸上的神色兴趣缺缺。
他的哥哥应当不会喜欢这样的,若是以阉割之后的儒学统治民众,这种手段简直是太丢人了。
什么人才会以这样子的学说去统治民众呢?
懦弱的、无能的、没有人格魅力的、没有功劳、功绩的人才会如此做,因为他们统御不了一群狼!
所以只能让勐虎与狼变成一群听话的猪!
唯有猪才是最好领导的。
胡亥眼睛里带着讥讽,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章台宫中
嬴政望着面前跪坐着的李斯,翻阅着手中的奏章。
奏章中的东西引起了嬴政的好奇。
“李斯,这个东西你只用了一年就拿出来了?”
“果然不愧是你啊。”
对于李斯,嬴政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嬴政虽然对臣下严格,但向来是不吝啬的,不管是口头上的夸奖还是实质的封赏。
“等到陈珂回来,拿到朝堂上论一论,若是没问题,就可以直接用起来了。”
李斯也是点头,心有余怯地说道:“老臣也是这么想的。”
“这九品官制的事情太大了,其中还有许多是陈奉常的功劳。”
“臣也想让陈奉常看一看,这其中是不是有遗漏之处。”
君臣对视一眼,嬴政哑然笑道:“你啊。”
“陈珂那个小子要是知道你这么惦记他,他恐怕是要害怕了。”
“不过算算日子么,陈珂应当也快该动身了。”
“一年不见,还真有点想念这个小子了。”
蓬来洲,总督府
陈珂伸了个懒腰,坐在自己的院子里,远处池塘波光粼粼,看起来十分秀丽。
天上的月光笼罩着整个大地,光华一片。
他有些慵懒的拿着酒杯,望着天空。
来到蓬来的一年,他将地基打好了,之后的事情,就看明年怎么操作了。
第一次掌管一个州,陈珂的内心是有些激动的。
将过往的一切带到大秦,将大秦变成自己的故乡这个宏伟的愿望,他一直没有忘记。
或许,等到明年春日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吧?
“一杯薄酒,略敬上苍。”
“望上苍给我一点希望,在这里看到过往的一切杂念吧。”
蓬来洲,樊家
樊牧野放下手中的东西,轻叹一口气。
“活着不好么?”
“为什么总有人在找死。”